第一章 又是一個雪天,天被層灰紗蓋住……(2 / 2)

浮日遠隨 Cyan空 4973 字 9個月前

他已不再是難辨內心感情的年齡,顏昭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對麵前女生一見鐘情,身體基於想認識女生的衝動促使顏昭站了起來,一時間頭暈腦脹,差點倒地的他被一雙在大夏天還冰涼的手攔腰扶住。

“小心。”

那在大夏天還冰涼的手放在顏昭腰上,手的主人這一扶,差點讓顏昭一口氣乾嘔出來了,他忍著難受,拚命抑製想嘔的衝動,額上浮現了一層薄薄的冷汗,這要是吐出來了,就是吐彆人身上了,又不是認識的人,顏昭丟不起這臉。

扶著他的男生身上有一種很淺淡的清香,不像花香,顏昭聞著,難受昏沉的感覺減輕了些,他緩緩站直,意識清醒起來,等他眨巴完眼後準備看是哪位見義勇為的人時,那人已經推著行李箱走遠了。

顏昭肚腹隱隱作痛,他又抬頭看了眼剛扶了他一下的人,背影看起來高高瘦瘦,弱不禁風,剛扶著他使的勁是真不小。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那位美女的顏昭在開學第二天又遇見了,在這偌大的校園裡,在第二天,他與她,還能迎麵碰上,顏昭真覺得這一定是上天給他定的姻緣,這也牽扯出顏昭為期一月的追求之路。

那個時候,情書可以說是滿天飛,顏昭也想著給他女神寫一封情書過把文藝癮,但他覺得寫情書這事太費腦,不能把自己寫作文那一套搬出來,經過幾番深思熟慮之下,他就決定找個人代筆寫。

找人代寫也不是顏昭敷衍陳姝韻,實在是文筆不好,拿不出去,再加上他字醜,怕陳姝韻一看回頭避著他,搞得這一個月都白忙活。

找代筆這事其實也不難辦,但要找個寫的含蓄中又有不過界的直白,放肆熱烈後又有能刹住車的收斂,用詞還能唬住人(就是比較裝),還能透過字詞感受那種控製不住的愛意滿溢的那種情書,還真有點難度。

欸,怎麼不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顏昭前前後後花了近五百大洋,用了一個多星期,還真讓他找到個有那麼點味兒的。

代筆是室友徐澹然找到的,據他口述可知,是一個作文寫的很有特色的大一學弟所寫,這點顏昭倒是不太關心,他比較關心的是情書的內容。

顏昭也不知道情書實際上怎麼樣,反正那字他一看,真秀氣,用的那些個字詞,他一眼過去,哇,真裝,再一看真對他味,看得他都對寫下這些句子的人心動,唯一不滿的點,字數太少了,才百來字。

等忙完情書的事,顏昭就聽另一個室友簡生一邊藏鍋一邊提出疑問:“你說你都決定下個星期當麵向陳姝韻告白了,為什麼還要費心思寫情書?”純沒事找事。

被點醒後的顏昭望著天:“……”可能是覺得這樣有雙重buff疊加,效果更佳。

在顏昭對陳姝韻告白的那個晚上,他買了一大捧玫瑰,想著錢都花了,不能浪費的顏昭將情書放在了花中。

顏昭可能是早些年膽大過頭了,尷尬場麵總回蕩在腦中,現在大了幾歲,不想像以前那麼宣揚,再經過他谘詢了一下他表妹對表白的看法“不要在人很多的地方,簡單點就好了”。

顏昭聽進去了,就沒把宿舍氣氛組捎上,找了一人煙稀少的地方,站一路燈下,隨即,滿懷著期待等著陳姝韻來。

顏昭的想象:暖黃色的路燈燈光映照在二人身上,不由為此景此景淌上了幾分溫柔美好……

實際上:冷白燈光從高處照下,臉上影子拉長,遠處看,一人一身黑,一人一身白,中間還擱一捧紅色玫瑰花,恐怖片的氛圍感都要滿溢出來,可以導一出女鬼與男鬼的愛情故事。

顏昭看著素顏來見的陳姝韻,麵上展露出歡喜,哪怕是素顏,陳姝韻也仍有著初遇時的美。

本就緊張的顏昭在看到陳姝韻後更加緊張了,手心捏了把汗,他將玫瑰花伸到陳姝韻麵前,羞紅著臉,緊張壓低了他的頭,握緊了他的心,顏昭暗罵自己沒出息。

“我喜歡你。”

不過短短四字,顏昭都能說的磕磕絆絆,在說到“我”字時很是結巴了下(表妹的建議:最好展示自己羞澀的一臉)。

顏昭:自己羞澀得真棒啊。

顏昭垂著羞紅的臉,不敢看陳姝韻,在等待答案的時間裡,短暫的幾秒鐘仿佛能夠跟千百個世紀比長短。

終於,陳姝韻冷淡語氣說出的話輕飄飄地飄到他耳中,“我有喜歡的人了……”

腦中早就幻想完與陳姝韻一起過完的一生,正糾結養不養寵物的顏昭石化在原地,“我有喜歡的人了”這七字不斷地在顏昭腦中循壞播放,真乃殺人誅心。

頭一次被拒絕感情的顏昭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耳邊像抹了漿糊般,陳姝韻後麵說的一些話他想去聽但怎樣都聽不清明,腦子裡一方麵有聲音在怒吼:這是個夢?這是個夢吧?是吧!這就是個夢!不聽不聽我不聽,這就是個夢!

一方麵又在想,就這樣嗎,付了五百大洋的情書愣是開都不開嗎。

說了好些話的陳姝韻見顏昭不動,皺著眉走了。

陳姝韻走時,沒成功麻痹自己的顏昭察覺到陳姝韻的離開,他緩緩站直看著陳姝韻的背影,身影雖單薄,步伐卻堅決,顏昭兩行淚茫茫,心恍若受了重擊,頭上血條直接一刀沒,恨不得還倒貼半罐子血進去。

顏昭有一種身在夢中虛幻的感覺,他仿若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了,問出了他此生最後悔的問題:“你喜歡的人是誰?”

陳姝韻也沒回頭,她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嘴邊帶著笑,簡簡單單說了一個名字。

十月份開頭的天氣,夜裡的風尤為涼,顏昭身處此情此景,尤為悲涼,顏昭站在垃圾桶旁想了好一會兒。

你以為他是在緬懷感情嗎,實際上,並不是,他是在從長遠利益來考慮是留花還是留情書,花沒幾天就枯了,情書起碼還能長久的看。

最後他遲緩地將花中夾著的情書揣兜裡,花放在了垃圾桶旁的草坪上,拍拍手就走人。

回到宿舍,室友們看著顏昭灰敗的臉,瞬間什麼都懂了,都輕輕地歎息了幾聲,安慰了起來。

室友安慰了沒兩句,顏昭情緒都還沒開始釋放,他們就打遊戲的打遊戲,跟女友煲電話粥的煲電話粥,抱著玩偶發瘋的發瘋(正經玩偶)。

顏昭:“……”

顏昭自覺是個灑脫的人,這件事事後,他發現果然隻是自覺而已,他連著幾天腦子裡都是陳姝韻和那個名字,見鬼,就是忘不了,果然,男人不能被感情左右。

等到多年後,顏昭參加陳姝韻婚禮,看到新郎是他某個兄弟……(真tm無語啊),這還不算什麼,最tm要命的一點是,他還得送上份子錢加笑著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