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吃嘛嘛香”申請添加您……(1 / 2)

心眼 北南 4687 字 9個月前

應小瓊攬著喬苑林尋了一張空桌,坐下來,他抖著腿,見喬苑林呆呆的,於是加大幅度抖得整個人都嘚瑟起來。

喬苑林蹙眉問:“你真是經理?”

“怎麼,你真以為我是社會大哥?”應小瓊說,“這家大排檔是我姐開的,我當經理,家族企業懂嗎。”

喬苑林仍有懷疑:“那你的手下呢,那個跳窗抓我的打手。”

應小瓊想了想:“打手?你說老四?”

防雨棚裡是熱火朝天的後廚,應小瓊揚手放在嘴角,衝裡麵喊了一嗓子,很快,老四穿過人群出現了。

與先前的凶惡形象截然不同,老四此時裹著長圍裙,戴著橡膠手套,手握一柄大紗網,完全是一位辛勤的勞動人民。

他嚷道:“正忙著給十九號桌撈螃蟹呢,喊我乾啥?”

喬苑林呆若木雞,他以為的打手居然是服務員?

“瞧見沒?”應小瓊口若懸河,“老四是行家,負責海鮮的進貨和挑選。他爸是賣水產的,他爺爺是漁船船長,他祖上曾經是加勒比海盜。”

喬苑林:“……”

應小瓊:“這下信了嗎?”

喬苑林要搞清楚最關鍵的,問:“嶺海島的事究竟什麼情況,你說的見義勇為是什麼意思?”

應小瓊說:“白打聽啊,先消費。”

喬苑林差點忘記是來吃飯的,說:“一份蝦仁燴飯,加一盒豆奶。”

應小瓊遲疑了一下,梁承點過的單屈指可數,他都有印象:“有一回梁承在這兒,走之前打包了燴飯豆奶,難道是給你捎的?”

喬苑林終於明白了梁承二十分鐘送到的原因,他急切道:“我點好了,能說了嗎?”

事情過去了半個月,風波已平,應小瓊說:“告訴你也成——”

“我們在島上抓的是一對親兄弟,柳毅和柳剛。那哥倆在平海市騙了上千萬,二十八號要從嶺海跑路。”

喬苑林吃驚道:“他們是騙子?”

回憶事發當天,柳毅和柳剛麵對警察的反應的確耐人尋味,喬苑林當時覺得奇怪,卻沒有仔細思考。

他問:“騙那麼多錢,是非法集資麼?”

應小瓊笑道:“你還懂非法集資?”

然而比非法集資更缺德,柳毅早年經營小生意,開網吧、日租旅館,近兩年搖身一變裝文化人,辦了一家補習機構。柳剛是司機,在教育局給領導開車。

現在競爭激烈,家長們都希望孩子念一所好學校,如果分數不夠,願意掏高額的擇校費換取一個入學名額。

但政策很嚴,基本有錢也辦不到,而且拿最難進的七中來說,隻要分數不夠一切都免談。

柳毅便利用家長這一需求,謊稱教育局有人脈,能拿到有限的入學名額,與柳剛合夥詐騙擇校費。小升初的價格幾萬至十幾萬不等,高中的價格高達四十萬。

應小瓊瞄了眼喬苑林身上的名牌,怕這位小少爺不識人間疾苦,說:“彆覺得少,普通家庭半輩子的積蓄就沒了。”

不料,喬苑林考慮了更嚴重的層麵,說:“這不光是錢的事,那些家長輕信他,以為交錢就能搞定,到時候彆的學校錯過報名,孩子就沒學可上了。”

應小瓊道:“這樣的不在少數。”

喬苑林問:“報警了嗎?”

“當然。”應小瓊回答,“不過涉案的受害人太多,從發覺受騙到互相建立聯係,再到聯合報警立案,柳毅和柳剛早躲得沒影了。”

喬苑林說:“既然報了警,那你們是怎麼參與進去的?”

應小瓊說:“你還小,不懂被人騙幾萬、幾十萬的感受,更不懂孩子沒書念的憤怒,這些家長會用儘一切辦法找到騙子。”

喬苑林:“所以……”

“所以他們找到了我。”應小瓊一拍胸口,“每人出一點錢,委托本人有償捕捉柳毅和柳剛。”

問題繞回了原點,喬苑林疑惑道:“你隻是大排檔的經理,為什麼會委托給你啊?”

應小瓊回答:“本人主業餐飲,副業要債。隻要錢到位,平海地麵上的神仙妖精我都能給你揪出來。”

喬苑林處在久久的衝擊之中。

應小瓊搭著他的椅背,小聲說:“先報警,再發民間通緝令,這叫警民合作。那天你不報警,我們把柳毅和柳剛帶回市區,也要送到公安局的。”

喬苑林低喃:“因為你們……”

“嗯,確實像聚眾鬥毆,暴力了點。就當為受騙的人們出氣吧,況且柳剛都掏水果刀了,難不成跟他口嗨啊。”

喬苑林仿佛誤入了一爿陌生的地界,這裡的人,發生的事,在濃鬱的煙火裡有著強烈的江湖氣。

他不禁慌神,水果刀不是梁承的,二十八號的事並非綁架勒索,他認為的真相和事實大相徑庭。

可是天色已晚,晚了太多。

喬苑林的大腦、頭顱一瞬間鏽掉了,又僵又硬,眼眶跟著一並乾澀。他茫然地張著眼睛,眺向湖水和白玉欄杆,彩色串燈和紮啤桶,一張張油光醉紅的臉。

倏地,他看見了停在一角的摩托車。

喬苑林像被燙了一下,壓在膝蓋的手掌握成拳頭,關節發白,他見到應小瓊便冒出的問題從牙縫往外擠,抿著唇也忍不住了。

“梁承……是不是在這裡?”

應小瓊回答:“他不在,車也不要了。”

喬苑林朝人群中四處張望,越找不到越不相信:“你們是朋友,你們在這兒,那他一定也在。”

應小瓊嘀咕:“誰家大排檔請高材生,暴殄天物嘛。”

喬苑林沒聽清楚,他焦躁地掃過每一個人,可每一個人都不是梁承,他自我安慰往好處想,說:“梁承回家了吧。”

應小瓊卻道:“他哪有家。”

喬苑林被這句話抽打在臉上,火辣辣的,他問:“能告訴我他去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