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 對拉文德而言,這實在是有些漫長……(2 / 2)

她在腦海中重複一遍剛才在手機上緊急搜索的美國人初級幽默技巧——說點派對和朋友之類的安全話題,發揮天馬行空的想象,再有就是拿自己開玩笑,不要冒犯他人。

拉文德清清嗓子,編出一個她現想的關於新房子的笑話:“對了,格雷森先生,這房子你不覺得很適合用來開派對嗎?”

迪克正好發愁該怎麼樣才能說點讓拉文德感到踏實的話,聽她換了積極的話題,也就順著說下去:“雖然沒有泳池,但廚房裡好像有完整的設備,可以請個廚師來現場烹飪。”

“是呀,而且空房間也很多,可以用來和朋友玩輪盤賭。”

“……是我想的那個俄羅斯輪盤賭嗎?”

“我把它命名為‘市長宅邸輪盤賭’。一共六個空房間,隨機選一扇門打開,猜猜哪扇門裡麵有炸彈,挺刺激的是不是?”

看到迪克的表情,原本掛著笑容的拉文德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美國人不喜歡炸彈笑話嗎?她以為米花的文化特產會很受歡迎。

她明明按照技巧裡指導的去說了。沒有冒犯其他人,隻是拿自己和自己的房子開玩笑,加點美國本土化特色的木倉支要素。

為什麼迪克會用這種複雜的神色看著自己,藍眼睛裡帶著看不懂的情緒?

拉文德再次深刻認識到文化差異是如此難懂。

“抱歉,這個笑話似乎不太好笑。”

再怎麼想也不明白,於是她決定老老實實地道歉,順便把後半句“不過不用擔心,因為我的朋友壓根兒沒有六個”給咽回肚子裡。

迪克回過神來:“哦不,您不用道歉!我隻是……感到很抱歉,因為您必須過著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這也是夜翼想對她說的話。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下意識就道歉了。

是因為自己的無力嗎?因為自己身為義警卻沒能消除罪惡?

拉文德沒注意到話語中的複雜情緒,隻是感到疑惑:“可我覺得你也同樣不用道歉啊?改變這個城市是我的工作,而你已經很好地履行了保鏢的職責,你應該感到自豪才是,格雷森先生!要不是你,我連想爛笑話的精力都沒有呢。”

一種有點溫暖人心的尷尬彌漫在迪克和拉文德之間。

“再這樣道歉下去就沒完沒了,都像日///本人了。”

“確實很‘像’。不過我的笑話真的很爛嗎?”

“說老實話,真的很爛。”

上一次聽到這麼爛的,還是布魯斯試圖用蝙蝠牛講一個聖誕馴鹿笑話。

“我得再學學……我的天啊,都這個點了!抱歉格雷森先生,耽誤你下班。”

迪克的執勤時間是早八點到晚八點,晚班會有另一個女警過來接替他在市長宅邸外執勤。

隻不過今天因為是新搬家,加上兩人邊乾活邊聊天,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沒關係女士,當警察加班這種事是家常便飯,何況gcpd還會發加班費,在布魯德海文時可沒有。”

“回頭我看看能不能在市政廳也幫你申請一點津貼。”

“這倒是不必,工資足夠我花——好嘞,最後一個房間也完事兒了!”迪克像是解決掉什麼一般,上下拍拍手,撣去不存在的灰塵。

“本來想留你吃個飯,但新房子裡沒有食材,所以得請你空著肚子離開了。”拉文德的語氣頗為遺憾。

“您也沒用餐吧?需要我給您點個外送嗎?”

“不了,中午的卷餅熱量太高,要是再吃的話明天安恩和公關經理又要念叨我了,我就喝點酸奶。”

作為新聞秘書的安恩也負責了一部分形象管理的工作。

“令人尊敬的意誌力。如果您有行李需要我幫忙收拾的話,隨時願意為您服務。”迪克敬了一個有些悠閒且隨意的禮,隨後便退至屋外,輕輕關上門,交班去了。

拉文德胸膛裡慢慢升騰起難以言喻的,微弱的孤獨感。

上次感覺到名為“不舍”的感情,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她趕緊搖搖頭 ,把這種情緒趕走。這才認識幾天就這麼依賴保鏢,實在是太過軟弱!

對了,轉換注意力,來做點正事吧!

她將目光轉向門口雨傘架旁的行李箱。

在箱子的角落裡,有一個不起眼的運動背包,但裡麵裝著的可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準確來說,是她從米花市帶來的唯一屬於那個世界的東西,雖然原主並不是她自己,而是榮譽市民阿笠博士。

那是在鈴木度假村的又又又又建成儀式上——她在安檢處不小心拿錯了背包,還沒來得及還給人家,就在爆炸案裡被濃煙給嗆窒息了。

令人驚訝的是,包居然完好無損。

光是這個防火性就已經足夠讓人瞠目結舌,裡麵的東西更是不得了。

拉文德也沒有因為私自動彆人的東西而感到良心不安,反正她也沒地方去還給博士,不如留在身邊好好研究一番,興許能有什麼大發現。

“今晚也研究看看這些稀奇古怪的發明吧!……就從這雙鞋開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