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新建立的王朝與被摧毀舊王朝是同一個王朝。
所有人的生老病死,愛恨癡纏都是真正命定的結局。
想到這裡,曹敏兒不由得閉上眼睛,靜了些時間,這要比這個國家被新的朝代推翻更加的可怕,這意味著,孫子就是爺爺,爺爺就是孫子。而這樣圍成一個圈的世界,不會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可怕的事情。
即便,在這個世界,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每次想到這裡,她的心緒都會有下雜亂,畢竟以往哪裡知道話本子也是桃源呢。
許是她想的太多,走路都慢了許多,田和看她慢了一大截,人不知停下來轉身看了看,眼看著她越來越慢,田和卻是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再沒好氣的扭頭喊著,“快點誒,姐……姐。” 原本他是不想喊姐姐的,但是想起哥哥的教導,他覺得自己還是得做一位有禮貌的君子。
曹敏兒聽到田和在喚她,便趕緊快步走了幾步,來到田和身邊。
兩人結伴再走了些時間,就看到了來時的醫館,隻是此時的製藥郎君卻倒在地上,曹敏兒看著他不斷的以手臂支撐地麵起身,卻屢屢失敗。
還未等她跑上去幫忙,田和早早就飛般的跑過去。曹敏兒本也想熱心的前去幫忙,想著搭把手扶起郎君,但是看了看身高差距,她還是默默幫人家把倒了的輪椅扶起來好了。
隻是,要命。
為什麼輪椅也這麼沉??
幾番操作之下,終於坐上輪椅的郎君即使身上沾滿了泥,看起來也是風光月靡,而且不知道緣何看起來的柔弱讓曹敏兒一眼擔憂的看著他,那眼神又是跟阿婆一般的眼神。
田和又看到了這樣的眼神,心裡正有不爽的時候眼看著哥哥卻抱拳對著她感謝,“ 多謝女郎相助,在下田昭,這是舍弟田和。” 聽著田昭的聲音也絲毫不見任何的窘迫。
隻是見則此景,倒是田和先一步憤憤不平。
“ 哥,是不是田老頭又來欺負你,把你推倒在地了?”
嗯?
田老頭?
和兩兄弟姓氏一樣,看著田和的態度,怕是其中有什麼隱情,曹敏兒不欲了解他家的事情,打算先一步提出離開的時候。
田昭確實低聲喚著自家弟弟的名字,並不許他在說什麼。隱約聽起來有什麼“ 爹 ”,“壞話”等字眼,聽不清楚隻得了個大概,但也可以拚拚湊湊出一出戲幕。
果然
看著如玉郎君眼尾帶了些潤光,再聽他的聲音也是啞了些,配上田和幼童遇到不平事就出現的憤懣不平,曹敏兒心下了然,看來,事情有可能還真如她猜測的那般。
隻是,彆人家的事情向來與她無關,人生在世,悲喜不通,終究是做不到真心實意體會到他人的難處。
隻是如此想起原身的家事和自己前世的事情,倒也是覺得心下唏噓不已。
如此,看像兄弟倆的眼神更甚從前,帶著些同病相憐的理解。
田和看了,心裡不由得憋悶。
又來了,
這種阿婆的眼神又來了。
田昭卻不同,他看著曹敏兒的眼神,卻讀出了些不需言說的安慰。
有些莫名的同病相憐的感覺。
還算是家事不願意外傳,眼看著田昭沒有什麼想說的,曹敏兒也沒有多問,隻是鞠了一個福禮,道彆回家。
再走了會就看見城門附近的青雲鏢局正在鏢局附近的亮鏢台展示著自家的武藝。不遠處的二層水月樓,許多姑娘手裡卷著帕子掩麵遮住自己的笑,還有湊在姐妹邊的絲絲細語。
交完城卡,確認了身份,她再往城裡走著,那路上的鋪子是越來越多了。
進城東走便是東京碼頭巨大的商船,帆船上掛著測風儀,為船手提供航行方向,而每一個船帆都是大燕發達漕運的見證者,再往前有橋落於河上,名為東京橋。
東京橋四周有“表木”,大家約定俗成在表木以內可以擺攤買賣,攤子的花樣就多了,現在少了許多掛著青布傘的香飲子攤子,僅有的零散幾個都隻是賣者渴水,熟水再加上些其他一並售賣。連著夏季專門留著,富人家盤下來免費發解暑涼湯的攤子也租給彆人了。
身邊還有經過許多酒樓送外賣的堂倌,他們總是在送完食物後去街邊的茶館裡討一杯茶,眼看著茶博士拿著長嘴茶壺 “鳳凰三點頭” 迎來一片叫好聲,茶涼人走回自家酒店或事酒樓,又是周而複始的新的單子外送。
諸們橋市井還是一如既往,生肉攤子在磨刀準備收攤,入城賣麵的用太平車亦或驢馬馱著家夥什,從城內往外走,待次日天明前而入不絕。
晚市供膳諸色物件甚多,自是無法舉例而儘,自城北門而至城東京橋下,大街小巷,皆在有之,更不用提勾欄,瓦子內的各式喜怒哀樂和萬般物什。
大街熱鬨而小巷安靜,等她拐入自家城南的南雨巷,便安靜了許多。
眼看著家快到了,望見家口樹下有一身影。
隻道是望其身行積石如玉,列鬆如翠。而其容顏郎豔獨絕,瑰麗無雙。1
不是是何處來的風,忽而行至於此,吹落金黃落玉身。
驚動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