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那場雨來勢洶洶,下得很是凶猛,我毫無防備的被澆成落湯雞,也懶得施防雨防濕咒了,乾脆一路撒丫子狂奔到了變形課的教室,那透心涼程度堪比在南極凍了三百年。
我也沒心情挑三揀四了,掏出魔杖給自己來了個清潔一新,才在第一排隨便選了個空位,坐下了。
人閒是非多,古人誠不欺我。
我一閒下來,特彆容易胡思亂想。
比如現在,我就在想:
斯內普真的是很不受待見了。
上了這麼久的課,我發現無論哪個教授上課,第一排多少會坐著些零零散散的人,但斯內普的課沒有。
斯內普的課,除了我這個膽大包天的直接坐了第一排,沒人敢坐,甚至前三排都常年空著。
哇哦,斯內普的殺傷力啊……
可以說是橫掃學院無敵手了。
我一直知道,斯內普這老混蛋從來都不是個善茬,他刻薄毒舌、長得還不大好看,學生們討厭他簡直是理所應當的。
驚歎之餘,我卻奇怪地生出了幾分傷感,仿佛是好不容易維護住了的黃花大閨女清白,轉頭就被自己毀掉了。
可我不是討厭斯內普嗎,為什麼會為他感到一絲不值?
明明他被人討厭全是他自己的問題,我心中卻有一個微弱的聲音說:他也不想的,不這樣做學生們怎麼會畏懼他?他隻是想做個好老師。
離譜,我竟然在為斯內普開脫!
“你遲到了,阿撒托斯。”
我看向那隻開口打斷我胡思亂想的花斑貓,仔細觀察。
它坐在講台上,眼睛周圍有眼鏡的痕跡,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巫師帽,板著一張嚴肅的貓貓臉死死盯著我,搞得像是我下一刻就會乾什麼驚天駭俗的大事似的。
我:“……………”
萌萌噠小貓咪竟是麥格教授?
這下就說得通了,為什麼我一見到這位頗有威望的麥格教授,就想叫她“貓貓教授”?
我直覺準起來,我自己都怕啊。
我就問,反差萌誰頂得住啊!
而且,不算上斯內普,就隻有同樣具有一定威嚴的麥格教授在教室裡,學生們才會這麼安靜吧。
我相信,就算把原來的變形課教授現在的校長鄧布利多拽到這裡,這群隻怕擺臭臉、以貌取人的學生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至於斯內普………
你能接受頂著一頭油膩頭發,高大、瘦削還表情陰沉沉的老男人嗖的——變成一個可愛貓貓嗎?
至少我不能接受。
我晃晃頭,試圖把斯內普頂著一對貓耳朵、懶洋洋地晃悠著貓尾巴,還他媽見鬼的舔了舔貓貓粉紅小肉墊的畫麵晃走。
…………艸……
花斑貓噗的一聲把自己變回原樣,拯救了想象力過於豐富的我。
我顫顫巍巍地把注意轉移到現實。
重新為人的麥格教授望著我,神情嚴肅:“請告訴我這是什麼知識,阿撒托斯?”
這是送分題嗎?
——簡單。
於是我聳聳肩,回答道:“阿尼馬格斯,會變成動物的巫師。”
“答對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麥格教授表情似乎柔和了一點點,“我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啦?說來也沒什麼,隻是我的變形第一次沒有贏得目光。”
“………我沒事。”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想到了些什麼。
【格雷女士背對著我,愣愣地望著羅伊娜.拉文克勞那個半身大理石像。
她是在看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而我望著她的背影,眼前卻閃過了另一幕:
少女手抵心臟,稚嫩的臉上帶著些許紅暈,眼眸燦若繁星,深處搖曳著一簇熊熊烈火。
怎麼說呢,我的感覺就像……
……就像一個被困在黑暗裡經年、慕光的人類透過細縫,偶然間卻瞥見了一個耀眼美麗的靈魂。
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驚豔感。
“尼摩。”她張開雙臂,擺出一副似要擁抱著什麼的姿勢。
少女微笑著,那雙漂亮眼睛裡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她把我也放在眼裡。”
畫麵戛然而止。】
【我喉嚨乾澀,憋出一句話:“沒有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
格雷夫人轉過身,沉寂多年的眼睛裡燃起點點火光:“這是我的執念,停留在霍格沃茨的初衷。”】
【多漂亮的靈魂啊……
我沉默片刻,開口:“如果需要幫忙,儘管吩咐。】
【“如果你找到了王冠,請帶來讓我看看。”格雷夫人張開雙臂,又擺出了那副要擁抱著什麼的姿勢。
“我想抱抱她,告訴她——
“我的死從來都不是您的錯。母親,我永遠愛您。”】
我用手托住下巴,思考起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什麼我看見漂亮靈魂,就會把持不住,有求必應呢?
是的,我道德情操少得可憐。
但不妨礙我總對漂亮靈魂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