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的夜晚,蘇懷瑾推開了選關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熙瑜,小顏,我回來啦!”
趙顏在客廳就聽到鞋跟蹬到地上的聲音,隨即看到蘇懷瑾背著登山包,從樓梯道後走了出來。蘇懷瑾原是春風滿麵,待看清客廳裡的人後,笑容就像正值“網絡不穩定請緩衝”那樣卡住了,當然趙顏百分百相信原因不在於自己,而在於另一個人,這個人自然也毫不知情,可謂相當無辜。
“這踏……熙瑜呢?”半晌,蘇懷瑾大腦總算重啟恢複,說話有幾分猙獰,又有幾分哀怨。
趙顏懷疑如不是顧及禮貌,蘇懷瑾是要說臟話的。她看了眼沙發那邊的新房客,解釋道:“熙瑜上周走啦。”
那晚之後沒幾天,七月結束了。
八月第一個早晨,趙顏剛換好衣服準備出去時,羅熙瑜正好叩開了她的房間門。時間剛剛好。
“早啊。”羅熙瑜背著手嫣然笑著站在門口,她頭發比初來時要短二分之一,編著乾淨溫和的麻花辮。
“熙瑜早!收拾好了?”趙顏看向小房間,答案一目了然,行李都已經擺到走廊上了。
羅熙瑜前一天就說買好了早上的列車票,到時會來和趙顏道個彆。
被問及的人對回答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不厭其煩,她一再頷首,手機滑出加友方式問:“以後還能保持聯係嗎?”
自然是完全可以,她們迅速加上好友。
羅熙瑜拿起行李箱上一個小信封,對趙顏說了聲“麻煩你了”,然後徑直走到一號房,蹲下把信封從狹小的門縫間飛進去,轉身指著門對趙顏說:“麻煩幫我告訴他一聲。”
趙顏失笑,狠狠點頭,她總因這兩人的相處而狂熱,如今更是得到了新一輪無與倫比的滿足。隨即想起自己也受人所托,趙顏趕緊把書桌上的東西拿過來給羅熙瑜:“這個是我畫的風鈴草,希望你喜歡;還有這個書簽,是用以前撿到的花做的。”
一環光在鳳眼裡溜溜轉地晃了一圈,羅熙瑜高興地接過畫紙端詳。
雖說作品正被欣賞式是著實令人不忍打斷,趙顏摸了摸手裡剩下的東西,相信羅熙瑜收到了會更高興。
“熙瑜,還有這個,”趙顏雙手托起信封,“這是徐步陽讓我轉交的。”
羅熙瑜歪頭盯著趙顏的手,不解,又似乎忐忑得很,呆愣在那。
“要不要打開看看?”趙顏鼓勵式地詢問,把信封往前推了推。
羅熙瑜訥訥接過,懵懂地看了趙顏一眼後,才不太利索地打開信封。趙顏有幸身為知情者,知道裡麵有一紙薄薄的信箋,上麵記著漢字和數字,是徐步陽從外婆處問到的。
仲夏的二樓說不上多涼快,早晨照進來的日光越來越亮。
羅熙瑜看著那頁紙,鳳眼閃過了明晃晃的光,有不可置信,眉梢染上難以洞察的悲傷,又舒展出特彆特彆的歡喜。她一個上前,趙顏被抱了個猝不及防。
“謝謝。”一邊肩膀感到了不一樣的重量。
趙顏回抱了她,在她的後背上拍了下,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