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無奈地一語不發,雙眼淚如泉湧,滾落在白皙的臉上。
老科茲洛夫轉過身,麵對嘉莉,跪倒在地上,他的聲音哽咽著:“我現在就帶您去倉庫。”他站起身,佝僂著腰邁開步子。
嘉莉把泣不成聲的少年從地上拎起來,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跟在老科茲洛夫身後。
老科茲洛夫朝南邊走去,在廠前區與廠區交界處,有一座高大的倉庫,專門儲存將要出售的貨品。
“就是這裡了,先生。”老科茲洛夫雙手顫抖著,用鑰匙打開倉庫大門。
嘉莉在倉口蹲下來抹了抹地麵,聞了一下,果然是火藥的刺鼻味道。
“先生,您可以驗一下貨,我絕對不會騙您!您就——”
“砰。”槍響聲打斷了他不斷的乞求。
頭顱炸開,鮮血四濺。
“父親——!”少年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他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嘉莉的手掌,撲向老科茲洛夫血肉模糊的屍體。
但就在半途中,一顆子彈射來,正中他的後腦。
撲通。
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少年的腦袋被火藥炸得稀巴爛,血液流淌到白雪之中,將他白皙的半邊臉龐染成了鮮紅。
這一倉庫梯恩梯炸藥就是嘉莉動手殺人的原因。
梯恩梯是一種威力很強的炸藥,即使被子彈擊穿也一般不會燃燒和起爆,可塑性強,安全性高,是理想的殺傷性武器。
嘉莉早就眼饞化工廠裡的各種殺傷性武器了,如果不是出於安全考慮,她的空間裡會有更多的戰利品。
她躲在倉庫後,從聽到幾人談論炸藥的那一刻起,當即動起了殺心。
殺死謝爾蓋·科茲洛夫,減少阻力,才能更順利地得到這些炸藥。那為什麼不殺呢?
在嘉莉看來,殺戮隻是一種手段。明明有更方便簡單的方法,用了這個手段,能更直接地解決問題,那為什麼不用呢?
老科茲洛夫肯定也是要死的,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他能放的下,嘉莉也放不下。
嘉莉並不是為了倉庫門鑰匙才找老科茲洛夫(她完全可以用開鎖咒打開倉庫門),她主要是為了讓他把她帶到倉庫附近。
那為什麼她不找其他人帶路?比如小科茲洛夫或馬羅佐夫(那個反應慢的家夥)?
第一個小科茲洛夫,他這個人必死無疑,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向嘉莉妥協;
第二個馬羅佐夫,其實嘉莉也可以選擇他,但是就像前麵說的,她必須要把老科茲洛夫找出來以絕後患。一是怕他今後找自己報仇,二是消滅掉所有證人,以防出現裡德爾那樣被扒老底的情況。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嘉莉用切割咒把貨箱一件件分開,放進手提箱裡。在正常狀態下梯恩梯呈黃色的晶體,軍隊常用的梯恩梯呈200g的藥塊狀,常被士兵稱作“肥皂”。她取走了兩噸的份量。
走出倉庫,天空中是紛揚的大雪,腳下是被鮮血染紅的雪地和兩具咽氣的屍體。嘉莉把手按在提前準備好的門鑰匙上,幻影移形來到莫斯科柯爾金魔法街。
回到薩呂酒店,嘉莉把手提箱放在酒店的木地板上,打開箱子的鎖扣。這是一個老式棕色皮革手提箱,它被施了無痕伸展咒,能存放大量物品。
這個箱子上有一個黃銅轉盤,在調整至“麻瓜模式”後,可以對麻瓜隱藏箱子裡存放的物品。在麻瓜模式下,箱子看上去就和普通的手提箱無異:一件夾克、一張地圖、一本研究筆記、幾本書籍。
嘉莉把指針調至普通模式,合上箱子後再次打開,箱子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露出一個漆黑的洞。隨著複方湯劑的效果褪去,嘉莉換上一身合適的袍子,纖細的身體很輕易地就鑽進箱子裡。
她失重般的向下墜落,在空中揮動魔杖,施展滑翔咒。幾秒鐘後,身體就像一片羽毛一樣輕輕落在地麵上。
黑暗中,她高舉魔杖,輕輕一彈,卻又再次一揮。
“熒光飛舞。”
杖尖上的光亮突然猛地一盛,隨著嘉莉的揮動脫離魔杖,緩慢地向上飛去,在頭頂上空彙聚成了一個明亮的光球。
熒光飛舞是嘉莉自創的一道小魔法,是熒光咒的變種。
光線將箱子內部的空間照亮,嘉莉的四周堆放著像小山一樣的物品,槍支,成箱的化學藥劑,梯恩梯炸藥盒……她大致估算了一下,內部的正方體空間長寬高各為一百米,比紐特·斯卡曼德那個相當於一個生態係統的空間來說遜色不少。
嘉莉施展飄浮咒,開始整理散落一地的物資。她帶回來的都是易儲存,危險低,以原材料為主的物品,隻需按照種類擺放整齊就行了。
………
從伊熱夫斯克材料廠回來後的幾天裡,嘉莉輾轉於俄羅斯魔法界各個店鋪之間,抓緊最後的時間購買廉價商品,淘到了不少好東西。
不過,她必須經常改變成不同的麵孔,俄羅斯巫師非常憎惡像嘉莉這種賺差價的商販,如果他們見到一個人得到了這麼多好處,會不計代價地群起而攻之。
這趟旅途比嘉莉預想中的要更早結束。
1993年1月3日,嘉莉坐上了返回英國的特快列車。蜷縮在狹小的車廂裡,嘉莉開始清點自己口袋裡剩餘的資金。
槍支彈藥共計一百六十英鎊,魔藥材料共計八十加隆,煉金物品共計七十加隆。另外,嘉莉在俄羅斯麻瓜界用食物煙酒跟槍/械店老板做交易,到手了十把嶄新的突/擊/步/槍和一箱子彈。
總共算下來,這麼多物品隻花了一百八十二加隆,嘉莉的金庫裡還剩四百一十八加隆(加隆英鎊一共換算出來的數字),這一趟實在是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