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嘉莉已經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清理了兩個多小時的青蛙內臟——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鐘,霍格沃茨早已宵禁。
嘉莉回過頭看了隔著一條走廊的斯內普教授辦公室,內心隱秘的猜測讓她惴惴不安。當然也有可能是嘉莉太多疑了。雖說蛇怪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學校內,但是還得以防萬一。
嘉莉仔細思索了片刻,從項間的掛墜盒中取出了一小瓶土黃色的複方湯劑。
很快,一個強壯的黑臉東歐人出現在了斯萊特林的地窖走廊中。這是嘉莉在俄羅斯使用的那具、一名薩呂酒店門口保安的身體。
服用了可以變身半個小時的量,足夠自己從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走到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了。她披上了大號黑色巫師長袍,又用鬥篷遮住了自己的臉,拐過彎消失在陰冷的走廊中。
黑夜中的斯萊特林地窖,顯得有些陰森。
石牆上掛著銀製壁燈,嘉莉快步走在又寬又高的通道裡,高大的影子投在牆壁上,像扇子一樣搖擺著。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在地下一層,斯萊特林休息室在地下七層,中間需要穿過無數像迷宮一樣的走道。
………
走到地下四層時,突然之間,嘉莉在黑夜中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是從身後的通道裡傳來的,聲音開始很小、但越來越近——聽起來,似乎是舊皮革在地板上摩擦一樣。
嘉莉頓時臉色一變,如果這個時候她還反應不過來,那她也不用在魔法世界混了——
蛇怪——看來自己猜的沒錯。
沒有絲毫的猶豫,嘉莉迅速從掛墜盒裡揪出了提前準備好的一隻活公雞。這隻公雞由於長時間待在黑暗中,橙紅色的羽毛都有些打蔫了。
什麼東西從窸窸窣窣地向這裡滑行,越來越近——蛇怪正朝著嘉莉這邊快速移動過來。
“熒光閃爍!”嘉莉用魔杖尖的白光對準公雞的瞳孔,公雞對光線刺激非常敏感,光線強度的變化會導致其打鳴。
“喔、喔、喔!”嘉莉手裡的公雞發出一聲長鳴,刺破了寂靜黑暗的長廊。
隨著這聲尖銳的啼鳴,嘉莉察覺到,躲在黑暗中的那隻龐然大物似乎停了下來。
“嘶——!”下一秒,空氣中傳來蛇怪極其痛苦的嘶叫聲,它的身軀開始瘋狂地擺動起來,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覆滿鱗片的尾巴啪啪地敲打著走廊的石壁,無數碎石滾落在地麵上。
即便如此痛苦,蛇怪仍未轉身離去,而是繼續盤旋著走廊的另一側,似乎決意要襲擊嘉莉。公雞的叫聲對於蛇怪是致命的,是什麼讓蛇怪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致嘉莉於死地呢?
嘉莉抱著正在發出叫聲的公雞,一步一步地緩慢向後退去。
《黑魔法生物的辯識圖鑒和獵殺指南》一書中,有一篇文章專門研究了蛇怪的天性——根據書中對蛇怪的記錄,持續性、不間斷的長達三分鐘的公雞鳴叫聲才會讓它死亡。而一般公雞打鳴的時間持續在五分鐘左右。
嘉莉隻退後了差不多五十英尺(約等於十五米)的距離就停下了,趁著蛇怪發狂的功夫,她用一個飄浮咒把公雞升到空中,騰出一隻手;接著從空間裡掏出一包一公斤重的梯恩梯炸藥包。
嘉莉左手握緊了魔杖,右手則端穩炸藥包。她彎下腰降低重心,看了一眼離走廊不遠的拐角處,然後閉上雙眼,做好了準備。
蛇怪的大嘴中發出一聲聲慘烈的嘶叫,身體卻違背本能地繼續前進。粗糙的鱗片摩擦在地板上的刺耳聲音,再度在走廊裡響起。
蛇怪離嘉莉隻有幾英尺遠了,她可以聽見蛇怪正在一點一點地逼近。蛇怪一圈圈緊緊盤繞起來的身軀正在慢慢展開,這時,它伸長脖頸,朝嘉莉盲目地衝了過來。
“聲音洪亮!”嘉莉的魔杖指向了公雞的喉嚨。一瞬間,高亢的鳴叫聲放大了數倍。
突然,嘉莉頭頂上傳來一聲爆炸般的裂響,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上了天花板,石塊和灰塵簌簌的落在嘉莉身上。她趕忙便趴倒在地,因為蛇怪的尾巴朝她掃了過來。接著她又聽見了狂亂的嘶叫聲,蛇怪的身軀猛地砸向石牆,又發出一聲巨響。
嘉莉站起身伸直手臂,左手的魔杖頂端朝上發射出一道橙黃色的光芒——經過她無數次練習的眼疾咒。橙黃色的光芒射向了它的頭部,並分彆前後命中了它的一對眼睛。眼疾咒不需要瞄準,就會自動追蹤目標的眼睛。
頓時,一股黑血洶湧地噴到地上,蛇怪痛苦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嘉莉試探著把眼睛睜開細細的一條縫——麵前那條巨大的蛇怪,通體綠盈盈的,它粗壯的上半身在走廊裡胡亂地扭繞著。嘉莉正麵看見了它的臉,看見了它的眼睛——那兩隻燈泡般的巨大的黃眼睛,都被眼疾咒弄瞎了。
是時候了。嘉莉算準時間,魔杖尖發出一道火花,引燃了炸藥包的□□。
瞎了眼的蛇怪轉過身來,它失去了目標,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仍然很凶險——它試圖通過嗅覺判斷嘉莉的位置。
蛇怪扁平的三角形腦袋正在降落,它的嘴巴張得很大,裡麵露出兩排長而薄的毒牙。不等它又一次撲過來,嘉莉把即將爆炸的炸藥投擲進蛇怪血盆大口中。
炸藥包順著蛇怪的口腔滑入喉嚨。血肉炸裂的悶響即刻從蛇怪的喉管裡傳出,蛇怪痛苦地扭曲翻滾著,猛地摔落到一旁的石頭地麵上,嘉莉感到走廊被震得顫抖起來。
嘉莉剛把公雞塞進空間,蛇怪的尾巴再一次掃了過來,狠狠地擊中嘉莉,把她從原地一下推到了走廊儘頭,重重地摔在石頭上,她的嘴裡有一股鹹鹹的血腥味。
嘉莉艱難地爬起來,咽下嘴裡的血沫——她不敢把自己的血跡留在現場。蛇怪這一擊直接把她送到了樓梯口,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飛奔下樓。
蛇怪並沒有繼續追擊。
一公斤的梯恩梯在柔軟的喉管內部爆炸,不管是什麼動物,不死也得是重傷。而且蛇怪這種活了上千年的生物擁有很強的趨利避害的本能,身體裡的劇痛讓它清楚,此時應該返回密室找繼承人療傷。
………
嘉莉在迷宮般的走廊裡狂奔。經過一場艱苦的戰鬥,她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她不敢停下腳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儘快回到休息室製造不在場證明——而且,她可以清楚地聽到樓上傳來數不清的腳步聲。
剛剛那場激烈的戰鬥,幾乎驚醒了整個城堡,大多數的教授和高年級學生都在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