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和他的天賦技能有關係吧。”
已經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和沒有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屬性麵板的顏色是不一樣的,觀眾們一眼便能看出。
天賦技能的具體內容作為玩家的隱私之一,受到係統保護,觀眾們並不能直接看見。
但係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圈錢的機會,有財大氣粗的觀眾當場就在係統商店購買了破解鏡,這種道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讀到玩家天賦技能的內容。
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到?係統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彆。”
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遊戲的公平性,係統會限製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
但,係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
隻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或許沒辦法透露得太詳細,但,有的時候,哪怕隻是很少很少的一點點,也會對副本中的局勢造成巨大的影響。
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
可這種道具,從來隻會出現在那些天賦技能已經進化進化再進化、自身積分也早已累積到一定高度的大神身上。
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於直播係統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麼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
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副本啊,他根本都還沒有機會打開係統商城。
“是bug嗎?”
“這次說什麼也得是bug吧!”
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
然而,很可惜。
這一次的係統機械女聲依舊毫無感情地播報出了觀眾們都難以相信的事實。
“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觀眾們麵麵相覷。
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裡接連不斷響起的係統提示音後,紛紛往這邊湧了過來。
關於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係統說了,導遊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係,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
“拍馬屁是為了討好彆人,討好npc……莫非他的天賦技能是攻略npc?npc對他的好感度高了,就可以幫他做事。”
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
可隻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
“你懂不懂直播?”
“就是,怎麼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隻有那麼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係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
最後,觀眾們終於得出結論——
秦非異常的舉動肯定與他的天賦技能有關,討好npc能夠給他帶來某種好處,或許他的天賦是魅惑係的,又或者他是精神類盜賊,能夠從npc身上竊取到某種信息。
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
大家看過那麼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
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隻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
能夠攻略npc的技能,未免也太逆天了。
絕對。
絕對不可能存在。
……
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遊攻略得風生水起。
導遊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遊您要忙些什麼?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遊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裡,要是在遊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導遊:“……”
導遊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遊客,懵了一瞬。
片刻後,導遊回過神來。
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遊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後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裡去吧。”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秦非身後,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
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夥弄到新任務了?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遊說什麼,最後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莫非,這導遊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
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
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紮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麼,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他大跨步行至導遊身前。
“嗨!導遊。”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衝導遊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裡,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
導遊黑著臉,沒有說話。
談永被導遊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不對啊,怎麼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遊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麵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
導遊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醜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
談永的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導遊沒再管他,轉而給秦非指起了路。
他給秦非的盒子裡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麵是花裡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遊指南。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遊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裡。”
秦非順著導遊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隻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
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
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隻餘一片死寂。
遮蔽視野的濃霧儘頭,一座建築正無聲地佇立在那裡。
說來也怪,這裡能見度那麼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如同一隻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