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鴻麟抬起頭,遲疑的看著蕭懷玉,“練過武?”
蕭懷玉當即搖頭,“沒,我阿爺與翁翁都是農戶。”
“你很有悟性,也很勤奮,假以時日,你能在戰場上獨當一麵。”郭鴻麟擦拭著剛剛因為砍擊而留下的痕跡,“我父親說過,軍營中有兩種人,一種是靠勤奮與努力獲得功勳成為將軍的,還有一種,那就是他生來,就是將軍。”
“生來就是將軍?”蕭懷玉拿著刀愣在原地。
王大武與王小寶則紛紛誇讚郭鴻麟,“像郭兄這樣的人,一定是天生做將軍的材料。”
“該你們了。”郭鴻麟重新拿好刀盾,對著二人說道,“上了戰場,可不能隻靠某一個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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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怎麼親自過來巡營了。”小都統吳胥緊跟在彭城王身後。
“寡人聽說癸字營今夜有人做了逃兵,放心不下,所以來瞧瞧。”彭城王說道。
“如此深夜驚動了王,末將罪該萬死。”吳胥下馬請罪道。
“朝廷此次征兵是突然征召,逃兵這事不怪你。”彭城王抬了抬手。
側頭間,彭城王瞧見了一處帳外有四個人正在火光下練刀,而蕭懷玉揮砍的一幕,也恰好被彭城王看見。
“這是新兵營吧?”彭城王問道吳胥。“辛、壬、癸三營都是荊州的新兵。”
“回彭城王,是。”吳胥回道,
“不賴呀。”彭城王高興道,“吳都統的麾下有能人。”
“…”順著彭城王的視線,吳胥轉過身,於是也看見了四人,“哦,那個高個叫郭鴻麟,是軍戶出身,所以有些本事。”
“寡人問的是另外一個。”彭城王道。
“另外一個?”吳胥仔細瞧了瞧,“他們都是平民,王說的是那個蕭懷玉麼?上次王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寡人記得。”彭城王很是開心道,“上次的撞見,他還幫了寡人一個大忙呢。”
“啊?”吳胥不理解。
彭城王也沒有解釋,而是輕輕夾了夾馬肚便離開了軍營,“吳都統,既然有好苗子,就好好栽培吧,但不要區彆對待,新人亦需磨煉。”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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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楚皇宮——
“陛下剛登基不久,如此重用外戚,怕是會引起朝中的不安,況且平陽公主以公主的身份,逾越王禮,乾涉內政,這有違祖製。”廷尉卿張紹持笏跪地奏道。
“張卿啊,你也知道,先帝在時六子奪嫡,朕是靠皇後母家的扶持才有今日,至於平陽,朕對她的生母有愧,況且她一女子,能掀起什麼風浪呢。”皇帝不以為意道,“眼下要緊的,是東齊的戰事。”
廷尉卿見無法說動皇帝,於是又諫道:“平陽公主已經成年,該到婚配之齡了,請陛下為公主挑選駙馬。”
“張卿倒是提醒了朕。”皇帝摸了摸胡須。
——長秋宮——
平陽公主成年受封後仍居於宮內,但並不與皇後同住。
長秋宮侍奉皇後的近侍官首領大長秋卿成良軌步下石階,叉手道:“六公主。”
“成翁。”平陽公主對其十分親切。
成良軌笑眯著老眼,“陛下與皇後殿下在殿內等著公主呢,是為了公主的喜事。”
“喜事?”平陽公主挑眉。
成良軌便近一步,“聽聞今天陛下召見了廷尉卿張紹,沒過多久就來了長秋宮,與皇後殿下商議您的婚事。”
“張紹那老東西!”平陽公主暗暗罵道。
“公主快些進去吧。”
“阿爺,阿娘。”平陽公主踏入殿內,“平陽見過陛下,皇後殿下,陛下萬年,皇後殿下千秋。”
“六娘,你已經及笄,所以我與你阿娘商議了一番,為你挑選駙馬。”皇帝笑眯眯的說道,“你阿娘說巴陵侯蕭家的七郎文武兼備,你也見過的。”
“他的父親是開國侯,輔佐先帝與高.祖,功勳卓著。”鄭皇後從旁附和道。
“可是阿娘,現在西楚正與東齊開戰,怎麼能因為女兒的私事,讓朝廷增添繁瑣。”平陽公主走到母親身側,“而且,女兒還想多陪陪你們嘛。”
“這幾十年來,戰事就從未停過,你長大了,總歸是要成家的,不能在這兒呆一輩子,也不能因為戰事而耽擱你的終身大事。”皇帝道,“就算嫁了人,宮中也依舊是你的家,我與你阿娘都等著抱孫子呢。”
“可是…”平陽公主有些不願。
“你先不要過早拒絕,這婚事啊,自然會等到戰事結束再辦。”鄭皇後說道,“先與巴陵侯的七郎相處相處如何?”
帝後如此態度,平陽公主有些無奈,隻得福身應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