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如今還有燕國助陣,我就不信東齊那廝真敢舉兵進犯。”太尉反駁道。
“三國鼎立多年,結盟從未有過真誠,北燕此次出兵…”丞相欲反駁。
“夠了!”心煩意亂的皇帝開口打斷道。
眾臣遂於席座上持笏弓腰,“陛下息怒。”
“就按丞相所言,陳文泰是聰明之人,他知道該怎麼處理的。”皇帝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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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群臣想殺人滅口,埋藏事情的真相時,藏在安州軍營的細作卻將越王死在安州的消息傳回了齊國。
齊帝聽聞後,雷霆震怒,加上派遣出使的臣子將平陽公主闖殿咄咄逼人之事奏稟回國,齊帝遂當即撤銷了這門婚事,並欲繼續伐楚。
即將到手的婚事因越王之死而作罷,這讓皇五子耒陽王宋珙十分不甘。
“陛下,九郎已經死在了楚國,就算伐楚也無濟於事,兩國婚約已定,若是此時再悔婚,齊國的計劃將功虧一簣。”宋珙跪在君前懇求道,“為齊國大業,請陛下節哀…”
“節哀?”耒陽王的話,讓齊帝瞬間暴怒,“你的弟弟死了,你卻還想著娶仇家的女兒?”
“陛下,臣隻是為了齊國的千秋大業…”
“齊國的千秋大業?”齊帝起身走到兒子身前,“朕看你是為了自己吧。”
“陛下,臣惶恐。”宋珙趴在地上道。
齊帝蹲下一把拽起宋珙,“五郎,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幾兄弟在背後做什麼。”
齊帝的眼神冷漠至極,他將兒子重重甩下,“九郎死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宋珙瞪著眼睛連連叩首,“陛下,臣冤枉,臣縱然與九郎不和,卻也不敢做出殘害手足之事。”
“你敢發誓嗎?”齊帝起身,負手凝視道,“你弟弟的死和你沒有關係,毒誓。”
宋珙心中一震,他抬起手,“臣宋珙對天起誓,如果有違背祖宗之製,做出殘害手足之事,天地不容,人神共誅之。”
“阿爺,九郎之死乃他自己之過,何須兄弟承擔過錯呢。”臨沂公主宋清瑤踏入殿內。
宋珙像看到救星一樣連忙道了一聲,“阿姊。”
“你不用替這廝說好話。”齊帝轉過身說道。
“女兒在陳述事實,沒有替任何人說話。”臨沂公主道,“與楚和談聯姻之事早已傳至前線,想必九郎也知道,可他卻仍然不顧軍法,煽動士卒闖入楚國鏡內,楚人又豈識得我齊國皇子,九郎的死,他自己也有一半責任,怨不得彆人。”
“再怎麼說,九郎也是你的弟弟。”齊帝回過身,麵對女兒,他的態度明顯緩和不少,“人死不能複生,怎能與一個死人談論對錯呢。”
“是啊,阿爺也清楚,人死不能複生,九郎死在了楚軍中,女兒也很悲痛,但是齊國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而放棄一統的功業嗎?”臨沂公主問道父親。
齊帝陷入沉默,因為越王是他親自培養的孩子,十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他焉能不傷心。
“此時與楚決裂,無疑是將燕楚推向結盟的誠心之中。”臨沂公主又道,“一但燕楚達成同盟,轉而攻齊,那麼對於齊國而言,便是一場危機。”
“這場婚事,朕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答應了。”齊帝態度堅決,“禮部出使楚國後,送回來的消息你應該聽說了。”
臨沂公主點頭,“女兒知道,這個平陽公主並非池中之物。”
“這樣的女子絕不能入我齊國。”齊帝說罷,又看了一眼耒陽王,“否則我齊國,遲早有一天要亡於婦人手中。”
齊使所傳回來的消息,不單單是平陽公主的囂張跋扈,還有她的野心,以及狠辣的手段。
齊國已經有一個奇女子,並被允許觸碰朝政,但那是齊帝自己的女兒。
“既已得安州三城,婚事可以取消,但是伐楚還請阿爺三思。”臨沂公主道。
“不能伐楚,你弟弟豈不是死不瞑目?”齊帝挑眉,“將來到了地底,他會怪罪的。”
“女兒聽說殺九郎的,是楚軍營中一個剛入伍的新兵。”臨沂公主又道,“殺人償命,阿爺隻需讓楚國交出罪魁禍首,祭與九郎便是。”
“一個賤民,怎能同吾兒相比,這也太過便宜楚國了。”齊帝不悅道。
“九郎是陛下親自派到前線的先鋒大將,穿著齊國的鎧甲,有著齊國的軍銜,對於楚國而言,兩軍交戰,陣前斬殺敵將,這是軍人莫大的榮耀,齊楚燕向來以功勳賜爵,若是此時楚皇將這楚軍視為榮耀的功勳之臣送到齊國,”臨沂公主眼色一變,“那麼楚軍上下,必生惶恐,日後作戰,誰還敢為楚皇拚命呢?”
“兩國博弈,博的是人心。”臨沂公主又道,“此乃上上長遠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