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媽的,開門!”不耐煩的大吼聲,又踢又拍,於優嚇得忙將真貨塞進包中,拉上拉鏈,因為驚慌,幾次差點沒拉穩。
門板被踹得彈跳,於優急忙起身,在屋內立即找可以防身的東西,當手握著輕飄飄的衣架時,她隻好將衣架隨手丟開,抓起床頭櫃上拳頭大的圓形厚玻璃煙灰缸。
剛拿到煙灰缸,踢拍門的聲音詭異停下,喧囂後的驟然安靜,反倒讓人更加莫名害怕。
於優看向粉白色的門板,正不知所措,房門突然傳來劇烈響聲,這次的聲音不再是踢門或拍門,而是撞,是砸。
門板被撞得彈跳幅度非常大,甚至,於優都已經看到被砸開門縫後露出的三個男人,正是那三個二流子。
於優顫抖的雙手握緊煙灰缸,大腦一片空白,全身力氣聚集在雙手上,抓緊煙灰缸,這是她唯一的執念。
“媽的,不開門是吧!”外頭傳來男人暴怒聲音,門鎖也件件鬆動,伴隨著門板震動,如同擰鬆螺絲般突出門框。於優立即衝上去,準備用手中的煙灰缸將門鎖砸進門框。
可是,就在她距離門框一米遠的距離,門板被砸開,客廳更加明亮的冷光照進來,讓她眼睛發花。
大表哥將手中用來砸門的凳子狠狠丟開,於優甚至看不清三人此刻臉色,就已經被強拖丟上床,手中的煙灰缸,連砸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她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貓兒,在三個人類麵前,毫無反手之力。
夏季的天亮的早,黑的晚,三個男人疲憊又亢奮地離開公寓的時候,東方山峰頂上,有著明顯區彆於其它天空的亮色。
許科臉色蒼白地依舊坐在沙發上,他已經坐了很久,從那三個男人砸門之前他就坐在這兒了,現在,人都走了,他還坐在這兒。
他看著被掀翻在地的桌子,撒了一地的麻將,還有大量煙頭,以及昨晚被踩在地上那個指頭大的黑點,許科低聲咒罵道:“呸,什麼玩意兒,老子早晚有一天能發,到時候,把你們都踩在腳底下!”
許科站起身,放輕腳步走到房門前,門板昨晚就已經被砸掉,那會兒半夜三更,想到今天肯定要麵臨客戶投訴,物業上門詢問的麻煩事,他就忍不住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靠在門框上,目光順著門板,看向淩亂床上的於優。
許科知道,經過這件事後,於優恐怕不會再受自己轄製了。雖然他手中握有於優把柄,但於優若是報警被□□,而她現在又的確是證據確鑿,而現場卻是自己居所,於優極有可能跟他同歸於儘。
到時候,隻能兩人一起坐牢。
他知道,那三個家夥是不會坐牢的,那公司老板很有來頭,弄死過人,不也平安無事到現在?到時候真正要坐牢的,隻會是自己。
要麼,就是於優用這件事換回他手中的視頻,兩人一筆勾銷。
不!
許科腦海中立即拒絕了這個結果,以他的情況,要想找個上檔次一點兒的女朋友太難了,那些普通女孩子雖然容易上手,但卻拿不出手,有錢的富家女也不是傻子,他又不是沒試過,根本搭不上線。
那就隻有空姐或奢侈品店員了,這些都是長得漂亮有氣質的女人,但他養不起啊。
許科邁步走進屋,看向暈倒在床上的於優,那三人高興後就走了,自然不會給她蓋被子,所以許科一眼將她掃光。
突然,許科腦海中冒出一個令他高興的辦法。他急忙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趁著於優還沒醒,從各個角度,將人完整錄了視頻。
於優醒來時腦子有點亂,身上很痛,嘴裡一股子腥味,讓她惡心想吐。
嘔——
於優剛強撐身子起來,就見坐在床尾的許科,腦子裡,將昨晚的記憶全部想起來。
想到這個令人惡心的家夥,於優再也沒忍住吐了出來。可惜了,現在她胃裡已經沒食物,隻能吐出一些水,嘴裡的苦味遮掩了腥味,於優突然覺得舒服了些,拚命趴在床邊,將口水吐入垃圾桶,在發現無法繼續嘔吐後,竟然伸手挖喉嚨,強逼嘔吐。
苦膽水的味道徹底壓過嘴裡的腥味後,於優才想起自己身上一無所有,立即拉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在床上坐了會兒,又起床穿衣,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這副模樣,看的許科心中忐忑,緩緩從床尾站起來,問道:“優優,要不洗個澡吧?”
“來不及了。”於優一麵穿衣服一麵看向落地窗外,仿佛根本沒聽懂許科的話外之音,正常道:“已經不早了,我吃個早飯要去上班,遲到了要扣全勤。”
許科心中發慌,坐到床頭去,急匆匆點起一支煙,可惜卻沒找到煙灰缸,這本來是件非常渺小的事,可許科卻暴躁地一腳狠狠踢翻床頭櫃。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櫃子,放在上麵的充電線、耳機、手機、煙盒、打火機、鬨鐘,全部灑在地上,他也懶得去撿,隻是一個勁兒抽煙。
抽到隻剩半支煙時,於優已經穿好衣服,頂著一頭亂糟糟如同稻草人的頭發進了衛生間。
許科看向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狠狠兩口抽光剩下的煙,從地上撿起煙盒跟打火機,重新點上一支煙,突然想到什麼,立即掏出手機,點出剛剛拍攝的視頻。
這個視頻,安撫了許科躁動不安的心。
於優刷了牙,洗了臉,梳了頭發,但卻沒洗澡。走出衛生間後,抓起放在沙發上的挎包背在肩上,看向還坐在床頭抽煙的許科,問道:“要一起去上班嗎?”
“要,當然要。”許科立即接話,將手中煙屁股往地上隨便一丟,右腳踩上去,借機站起身往衛生間走去。
於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麻木的臉如同剛學雕塑的新手調出來的人像般麻木,看向一地麻將煙頭的淩亂,麻木到連眼淚都沒有。
她被許科抓住把柄,被迫接受威脅,當時心中的打算,是借走許科錢應急,然後今天將包歸還,到那時,許科縱然有視頻又能如何?她作為公司人員,有進入庫房查驗貨的權力,到時候,她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為自己換包的行為辯白。
至於許科借給她的錢,無非是私人借貸,就算上法院,自己才剛欠呢,也沒這麼快就受理案件。
可是現在呢?
於優心亂的就像河邊的水草,交雜纏在一起,又被許科聲音打斷,“優優,走吧!去吃早飯。”
“好。”於優並沒有鬨,仿佛昨晚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