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
在趙姝華期待的目光下,白樂宜終究還是說不出一個不字,老實的點開名片讓他掃。
一個頭像立馬在申請界麵彈了出來,上麵是一隻阿拉斯加犬正在對鏡頭微笑。
好友申請上寫著“陳硯辛”三個字。
這麼潮流的男人居然用著如此軟萌的頭像,屬實有些出乎意料。
看著白樂宜的手機屏幕上的照片,陳硯辛笑了一聲:“這是我養的狗,叫樂樂。”
?
白樂宜黑人問號臉。
樂樂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陳硯辛古怪地說:“之前不認識你,而且很多狗取名都叫樂樂,我也跟著這麼取了。”
確實是有這麼回事,但是……
白樂宜深吸一口氣:“你可以不用說出來的。”
“啊,”陳硯辛笑意更深,“是我嘴笨。”
明明是嘴賤。
白樂宜也笑眯眯回道:“嘴笨沒關係,人笨就沒救了。”
“表妹是學醫的嗎?看來對腦科頗有研究。”
“學傳媒的,專門拍攝一些空有外表,毫無內在的帥哥。”
“哦,那真是一個大飽眼福的工作呢。”
“不至於,跟傻子交流很廢腦力的。”
兩人都笑意盎然地看著對方,嘴裡吐出的話卻一個比一個陰陽,空氣中卻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一旁的趙姝華和趙玲玲去說彆的事去了,回頭就發現這兩人的氛圍不對勁,尤其是她閨女,兩隻眼睛跟閃著幽幽藍光一樣。
她連忙緩和氣氛:“又有客人來了,趕緊的各忙各的去吧。”
得了吩咐,白樂宜絲毫不帶猶豫地走人,陳硯辛也晃著身子回到了他的小桌子上。
加微信隻是一個小插曲,臨近開飯的點客人們將擺在外麵的空座都坐滿了,彼此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連場上奏響的哀歌都壓了下去。
後廚是外包出去的,負責送餐的叔叔們將一盤盤菜放到每一個桌子上,都不需要主人家說話,菜上齊後就開餐了。
白樂宜是在後廚吃的飯,她勉強吃了一點後,又被趙姝華拉著去見其他表親。
這裡是趙家村,白樂宜爸爸白振國小時候因為某些原因被送到了福利院,沒有老家,於是逢年過節也隻能跟著趙姝華的親戚走動。
難得來一次,等趙姝華社交完,下午都過了一半,時間越晚也沒什麼人來吊唁了,不需要白樂宜幫忙後她便回了自家房子。
洗完澡後躺在開著空調的房間裡,窗外隱隱傳來哀歌的音樂聲,她的房間正對著表姨家的房子,因為視力好,她甚至一眼能看到在帳篷外放炮的白衣青年。
白樂宜撇撇嘴,道一聲晦氣,拉上窗簾準備睡一覺。
臨睡前她點開手機,因為忙這期間一直沒有打開過,界麵還停留在陳硯辛的頭像上。
她狂按返回鍵,界麵又回到了和陳硯辛的聊天上,隻有對方的名字。
想了想她還是輸入自己的名字點擊發送。
氣頭上的時候什麼胡話都能亂說,但是冷靜下來後她又覺得若是自己被偷拍了也會非常生氣,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好。
而且他還給自己找了燙傷膏,也不是那麼沒良心。
算了,原諒他老是找茬的事吧。
她將手機丟在一旁,決定不跟這個表哥計較。
誰叫她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呢。
炮聲轟響,正大步躲進帳篷裡的陳硯辛感覺到手機震動一下,點開一看是尚未備注的人發來的“白樂宜”三字。
“噗,”陳硯辛沒忍住笑出了聲,雖然隻是冷漠的三個字,但是他能想象到白樂宜氣上頭兩眼冒火的表情。
他斂下笑容,手指點動在備注一欄打下“樂樂”。
配合他的頭像看,硬是把普通的對話看出了一絲滑稽。
收起手機,屋子裡的哀歌已經停了,場麵一下冷清起來,趙姝華還坐在門口和趙玲玲說著話,看到他走過來兩個女人都停下了話題。
“硯辛,真是辛苦你了,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些事。”趙玲玲拉過陳硯辛的手,眼圈又要泛紅。
陳硯辛連忙蹲下來安撫她:“玲姨你彆這麼說,若不是你跟沈叔叔,我也不會還好好的。”
趙姝華也感慨:“這麼多年了,老沈真是太執著了。”
“誰能不執著呢,睿睿那時候才四歲啊。”說到走丟的兒子,趙玲玲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陳硯辛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中年女人,生活總是這樣喜怒無常,這二十多年苦難的歲月讓她從未放鬆過眉頭,才五十多卻已滿頭白發,他擁住趙玲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玲玲沒哭多久便精神不支去休息了,陳硯辛將擺在外麵的桌子都收起來,正收拾著,趙姝華走了過來。
“硯辛,”趙姝華喊住他,陳硯辛停下手裡的活,喊了聲姨。
“好多年沒見過你了,”趙姝華拍拍大小夥的胳膊,很是結實,“你過得還不錯嘛。”
“還行,也就那樣。”
“今天見到樂樂是不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確實,”陳硯辛實話實說,“以前留著男生頭都看不出來是個小姑娘。”
趙姝華樂嗬笑了幾聲,又歎氣道:“這麼多年了我跟她爸爸都不敢告訴她當年發生了什麼,現在她又到了這裡,你幫我多關照一下她,千萬不要告訴她以前的事。”
陳硯辛點頭表示理解,“會的,畢竟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