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顯然是有些害怕的,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騎士的披風,微微挨近了對方,而那名騎士竟是絲毫不在意禦賜的披風被弄臟。
酒館的管理人什麼場麵沒見過,好吧,這個她真沒見過,但她並不擔心在日輝帝國的領土上遇到什麼,當即起身前來迎接。
她臉上堆著嬌豔的笑,動作間卻是不卑不亢地詢問這兩位客人:“請問需要些什麼?”
文吉斯微微頷首:“一間休息室,熱水,以及合適的衣物。”
他說著不知從哪取出一枚金幣交到她手中,接著在管理人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目送他們離開,一樓的話題卻是無法繼續了,他們東扯西扯嘗試說點彆的,焦躁的情緒漫延,吟遊詩人輕輕撥動琴弦,空靈的嗓音中流出了動人的歌聲:
他是太陽之子,是不落之國的王,
他的身體裡流淌的不是鮮血,而是無畏的火焰,正如他無畏的靈魂,
他南征北戰,無有不勝,鐵騎所到之處,皆為帝國……
在他的歌聲中,一樓的氣氛漸漸又有了起色,眾人從哪裡的礦好挖談到哪裡的魔獸又發生了暴動,從哪個貴族家又出了糗事提到是否有人想去聖尼亞長長見識。
人群中,一個紅發綠眸帶著兜帽的青年端起盛著酒的木杯,一飲而儘。
“殿下,衣物放在這裡,我就在門外,有需要隨時可以吩咐。”
二樓,文吉斯從管理人手中接過木桶,提著裝了熱水的木桶放進屋內,躬身離開,將門輕輕闔上。
屋內的林虞差點沒歡呼一聲跳進熱水裡,他已經兩天沒洗澡了,好懷念啊!
他脫掉小天身上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身體遮掩物,小心蹚進熱水裡,開始擦洗身體。
其中最難洗的要屬他的頭發,打了一個又一個結,甚至結結相扣,林虞洗的時候十分害怕從裡麵蹦出來點不那麼可愛的小生物。
萬幸,雖然過程艱難,但結果是好的,他也才發現,原來小天的頭發是金色的。明明生活那樣艱難,但這頭金發卻□□極了,洗乾淨後甚至漂亮得和它的主人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著自己瘦得快脫相的身體,起身離開木桶,拿起一邊的乾毛巾擦拭。
好軟啊,不知道又是什麼魔獸的皮毛亦或植物的果實,少年一臉幸福地拿起管理人憑借眼力送過來的衣物,呆毛止不住地亂晃,這才是幸福啊!
不知道管理人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送來的衣物中其中一件居然是一條帶著兜帽的白色短袍,肩頸處還以黃金環扣做了支撐,前後都開了深V,林虞看著簡直是一百個拒絕。
但他看了看彆的,發現一個比一個離奇過分。
就算現在天氣確實炎熱,他現在是個小孩子或許也確實不用在意太多,但他堅決不要隻在身上披一層薄紗,沒有原因,就是不要。
於是他隻得穿上這條白袍,披著一頭濕漉漉連半乾都算不上的頭發打開了房門,“文吉斯。”
大概是一直被溫柔以待,少年也終於放下一點緊張,思及騎士的名字,有些猶豫地叫了出來,“文吉斯,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門外的文吉斯聽著樓下的嘈雜聲發著呆,想著一會兒的咕嚕獸肉到底要不要配酒,畢竟在小孩子麵前喝酒不太好。
他下意識地忽視了,在他處在這個年紀時,彆說酒了,就連各種魔獸肉他都品嘗得差不多了。
文吉斯耳尖一動,聽到門內的動靜停下,心知這是要開飯了,他漫不經心地側頭撇了一眼,一口氣卻差點哽住。
小天的長相當然是不差的,但文吉斯可不是禽獸,他是被一大團流動的金色給驚呆了,也就這種時候,他才有了點眼前這孩子是聖子的實感。
這樣耀眼的金發,哪怕他不是日輝帝國的人,信仰的不是太陽神,都忍不住心生喜愛,約書亞看見了怕是要發瘋,更不用提教會那幫人。
與如同輝光一般的金發相比,少年的眼睛也是金色,卻莫名顯得暗淡許多,更像是在吞噬光源。
文吉斯冷靜下來,施展力量將多餘的水分從少年的頭發上強行剝離,接著毫無失態地一手撫心微微躬身,“你的意願就是我前進的路標,殿下,需要將食物端上來嗎?”
少年慌張擺手,“不用,不用,在一樓吃就好。”
隨著他的動作,乾燥後更加蓬鬆柔軟的金發也不斷晃動,文吉斯不由腹議,這簡直像個小金團子……還是不要喝酒了。
在若有若無地圍觀下,林虞正式品嘗了在這個世界廣受好評的美食,他隻有一個念頭,這個咕嚕獸肉,好像純天然紅燒肉啊!
大概是咕嚕獸不在練級目標上,安安的資料裡並沒有這方麵介紹,但從今天起,林虞的心中永遠為咕嚕獸留下了一席之地。
咕嚕獸:謝謝,但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