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多啊。”

鐘表廣場不遠處的道路旁，埃菲爾·亞伯特百無聊賴地倚靠著先人留下的長椅椅背，發出感歎。

在他眼前，來來往往穿行的人各有目的，大多是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他們看起來很忙的樣子，時而進這個店時而去那個店，在埃菲爾·亞伯特長達半小時的觀察中，大部分人都是這樣一個流程：

去商店賣了一堆東西，誒賣空了？那再去下一個店鋪，誒你也賣空了？那再換！

如此循環往複，最後或不滿或開心地離開，他們手裡拿的東西更是看得埃菲爾·亞伯特眼花繚亂，一個都叫不出名字。

“哥，你說他們在忙什麼啊？聖尼亞最近有什麼特殊活動嗎？”

少年收回視線，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路德·亞伯特，餘光瞥到終於趕來的威廉，當即眼眸大睜隔著人海衝他揮手。

“等會去廣場內的告示牌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大概率和我們無關。”

路德·亞伯特睜開眼，再度被過多的人群慌得眼暈，於是又閉了回去，慣常用來教訓弟弟的手已經蓄勢待發，他實在不理解，蠢弟弟到底為什麼要提前那麼久就趕過來。

看到不遠處的埃菲爾·亞伯特，威廉眉頭一挑，走了過去，“來這麼早？你們是迫不及待要感受一下聖尼亞的日常氣息了？”

完全不是，路德·亞伯特聽得忍不住皺了下臉，心情複雜難言，他看著埃菲爾·亞伯特衝威廉嘿嘿一笑地認下了，揍人的衝動愈發強烈。

“是啊是啊，不過感覺都沒什麼新生啊。”埃菲爾·亞伯特顯然未能體察到兄長的心情，對聖尼亞內部的好奇心永遠在攀登高峰。

威廉看了附近一眼，在長椅另一端坐下，空閒時間又從隨身攜帶的煉金器具裡取出本小冊子翻了起來，看樣子是在學習，嘴上卻也沒閒著，一心二用回答著埃菲爾·亞伯特：

“魔法使和代行使的招生儀式比煉金師迅速得多，他們大概是回去和親人道彆了吧？畢竟聖尼亞開學後學業可稱不上輕鬆，畢業更是遙遙無期的事。”

埃菲爾·亞伯特被雙手撐著的腦袋上下點了點，“有道理，威廉你也是東大陸的人嗎？對這些事情這麼了解。”

“嗯，姑且算是吧。”小冊子翻了一頁，細微地沙響淹沒在喧囂人聲中。

“姑且？”埃菲爾·亞伯特側頭看他，大有刨根問底的架勢，但威廉卻是搖了搖頭，“小時候在這裡長大，後來父母去世，為了生計就去其他地方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埃菲爾·亞伯特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反應過來又接上一句：“抱歉。”

“沒關係，很久以前的事了。”

威廉麵上一派淡然，看起來完全不在乎這些，但即便如此埃菲爾·亞伯特也是不好意思再問他這些跟身世有關的問題了。

他轉悠著腦袋想扯點彆的話題，卻見一個小金球闖入視野，登時又覺得活了過來，“小天，來這！”

唔啊，哥和威廉都不喜歡和人交流，待在他們身邊也太窒息啦！

林虞拉著特亞走過去，看著長椅上的三人，發現儘管自己提前了十五分鐘，依舊是最遲到場的人，“你們來得好早啊！”

“不早不早，既然人都齊了，那我們就出發吧！”埃菲爾·亞伯特擺擺手，火急火燎地離開了長椅，“去看看達摩先生說的鐘表廣場！”

另外二人不知道他哪來的活力，無奈地跟著起身。

鐘表廣場，看名字的話很難看出這地方是乾什麼用的，但它將會伴隨新入學的學生們很長一段時間。

也沒彆的什麼，主要是這邊可以擺地攤，不僅有用還很好玩，達摩主教推薦時還曾說這裡最有趣的東西就是各種私人整理的偏向筆記。

這聽起來雖然有用，但也十分令厭學的人感到恐懼，而幾人約定在這裡見麵，也不是有多想買東西，隻是單純好奇，想到處逛逛體驗一下。

總歸鐘表廣場的風景也格外好看，各種奇形怪狀的精靈們遊走於廣場內部，指不定還能撈回去幾個豐富一下家居。

“這有賣一階魔法使用筆記的誒！”

“這還有賣魔石的！”

“哇！你們看！這個精靈是聖光草誒！”

埃菲爾·亞伯特一進來就撒丫子到處跑跑看看，他看起來逛的很開心，流連於各個攤位，林虞順著他的行動軌跡看去，發現他真是對什麼都感興趣。

他也是一樣，可惜他隻是個有些內向怕生的社恐。

大概是他看起來就很有錢，身上又沒掛著煉金師偏向的小牌子，不少攤主朝他擠眉弄眼的，雜七雜八的，魔杖，魔晶，華而不實的裝飾品，推銷什麼的都有，儼然把他當做待宰的羔羊。

林虞麵上被吸引了視線的樣子，實際上對這些東西都不敢興趣，畢竟他又不缺，他拉著特亞東逛逛西逛逛，愣是什麼都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