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三點,陽光明媚,冉生堂的人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幾個老人坐在門外一邊扇著蒲扇一邊聊天,瑤瑤忙著趕暑假作業,艾晴和魏大叔正在籌劃重新裝修冉生堂的事,一切都很自然而然。
李學誌擦了擦額頭的汗,站在秦皈的房門前,他剛才強行被幾個老人拉住,教了好一會兒這幾個老人玩手機,不過,也聽說了不少冉生堂的八卦。艾晴,一個步入中年的老板娘,這麼多年都不考慮結婚,也沒人催,不過聽說當年是未婚生子,人生有了汙點。艾冉生的魏大叔,聽說早年是一個勞改犯……
總之,這裡每個人都得過且過的樣子,天天無所事事的感覺,不知道這個地方哪裡吸引秦皈了,也不知道那個艾冉生除了長得好看一點還有哪一點比得上他,一看就是不好好學習沒有腦子的人,秦皈還能和他有共同話題?反正他不信。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李學誌敲了敲秦皈的房門,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反而是對麵的門開了。
李學誌轉頭,看到倚在門旁的艾冉生,上衣穿得鬆鬆垮垮的,正打著哈欠。
李學誌陰沉了臉,正欲繼續敲門時,被艾冉生阻止了,
“吵死了,你乾什麼啊?”
李學誌自然語氣也不好,噎了回去,
“我當然是來找我對象。”
艾冉生不氣反笑了,反手推開了身後的門,往裡麵指了指,話裡滿是嘲諷,
“你對象,我屋睡著呢。”
李學誌氣得臉色發青,音量都高了,
“你兩睡了?”
“睡了。”
艾冉生臉不紅,心不跳,睡一個床上也算睡了。
聽此,李學誌直接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轉頭就走。
艾冉生並沒有回房間,而是進了秦皈的房間。
秦皈確實在他房間裡睡覺,是清晨回來後艾冉生撒嬌的結果,隻是不知道秦皈有多缺覺,一口氣睡到了下午三點半還沒醒,李學誌的敲門聲都沒把秦皈鬨醒。
看來平時秦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沒睡好覺。
艾冉生這麼想著,拉開了秦皈的抽屜,卻發現藥瓶旁邊有一個有些陳舊的棕色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麵上貼著一張渡了一圈透明膠帶的便簽。
艾冉生猶豫兩許,還是拿起來了,便簽上寫了一行字,
“想不起來時打開它。”
這是秦皈的字?字如其人,自帶著清冷,真好看,艾冉生一邊感慨,一邊禁不住誘惑打開了。
第一頁羅列了一頁的密碼,甚至手機鎖屏密碼都在上麵,嚇得艾冉生趕緊翻過去,跟做賊一樣。
第二頁標了每個人的生日,艾冉生掃視了一眼,有媽媽的,有弟弟的,甚至有混蛋舅舅的,還有李學誌的,艾冉生哼了一聲。
見下一頁開始有了日期,是一年前開始寫的,艾冉生沒有往下翻了,咬著牙把筆記本往旁邊一放,忍住,忍住,不能偷看秦皈的日記。
然後艾冉生開始翻找藥瓶,藥瓶沒在抽屜裡,但是抽屜裡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一根小蠟燭,艾冉生拿起來端詳一下,難道是……秦皈又從垃圾桶裡撿回來了?
抽屜裡甚至還有他一直沒找著的一根紮頭發的橡皮筋。
艾冉生咽了咽唾沫,好像秦皈比他想象中的還喜歡他。
接著,艾冉生的視線落在了抽屜裡的一張照片上,拿起來一看,自己那惱怒的模樣正定格在上麵,這是上次秦皈抓拍出來的照片,還真洗出來了,他都不知道耶。
艾冉生翻到照片背麵,卻愣住了,照片背麵用黑色油性筆寫了三個大字——愛冉生,不是艾,是愛,甚至這三個字後麵還畫了一顆心。
艾冉生把照片捂在胸口,心開始狂跳。
他想象著秦皈坐在這張桌子麵前,在他的照片背麵畫一顆心的樣子,那時候的秦皈一定很想他,因為這份想念很有感染力地讓他格外想秦皈。
艾冉生回到自己房間時,秦皈還在睡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艾冉生把乘著剛熱好的飯菜的保溫盒和藥瓶輕放在桌子上,走到秦皈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剛挨著床,手被拉住了,秦皈睜開了眼睛,眼神還沒聚焦,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
“你去哪了?”
艾冉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愛的秦皈,輕拍了拍秦皈的手,也降低了音量,
“我去廚房了,快起來吃飯啦,哥哥。”
秦皈鬆開了艾冉生的手,重新閉上了眼睛。艾冉生起身拉開了窗簾。
陽光散滿了屋子。
艾冉生重新坐在床邊,
“我今天去你房間裡拿藥,看到你的筆記本了。”
秦皈睜開眼睛,看向艾冉生,
“你看了嗎?”
“放心啦,我隻看到了第二頁,你記得好詳細。”
“因為可能會忘,記性有時不好。”
沒睡醒的秦皈真乖,不發脾氣,但是和清醒時不同,聽到一句解釋一句,乖乖的,艾冉生如是想到,然後起身順手拿起桌上的紙和筆,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