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和劉姨要搬家了,去醫院矯正牙齒的計劃被延後,艾冉生和秦皈第4天的戀愛計劃也因此被攪亂了。
劉姨結婚對象住在隔壁市,離冉生堂離得遠。
劉姨因為要搬家的緣故,一早就去新家那邊布置新生活了,而呼呼大睡的瑤瑤交給了魏大叔。
誰料魏大叔從一早就拉肚子拉到現在,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就這樣,趕去醫院的艾晴把車鑰匙塞在了艾冉生手裡,
"冉生,你送瑤瑤去新家啊。"
把艾冉生拒絕的話堵在了嘴邊。
此時,麵包車裡,瑤瑤坐在副駕駛上,艾冉生給瑤瑤扣上安全帶,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秦皈,秦皈在坐著看書。
暈車的人一開車就沒時間暈車了。
艾冉生本就是一個害怕枯燥的人,開始和瑤瑤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轉移注意力。
“瑤瑤,以後你會經常回來看看我們嗎?”
瑤瑤捧著可樂,咬著吸管,沒有吸上來,反而還咕嚕咕嚕吹著氣,一看就是心情不佳,
“那當然了。”
“看樣子搬新家不開心啊?”
“一搬家,我的家就不是我的家了,是我媽和那個叔叔的家,我不想搬家。”
此話一說,艾冉生又看向了後視鏡,他想起昨晚兩人依偎在床上聊天,艾冉生問秦皈,
“為什麼你小時候會在親戚家裡?”
那時候秦皈的神情現在還能清晰地顯現在他的腦海裡,是孩童時期衍生出來的孤獨和寂寞,雖然轉瞬即逝,但被艾冉生捕捉到了。
那時候,秦皈陳述道,
“在我7歲時,有一天,我在幼兒園門口等著我奶奶來接我回家,等啊等,等到太陽下山都沒有人來。後來我媽來接我了,她說,奶奶去世了,那時候我不懂去世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我再也牽不到我奶奶的手了,由於我媽剛嫁給了一個有錢人,還懷著孕,把我送到了舅舅家,直到18歲時我被發現是同性戀,被舅舅送回了我媽身邊。”
無比平淡的語氣,卻在艾冉生的心裡烙下無法消散的心疼烙印。
艾冉手指握住秦皈,握得緊緊的,無論握得多緊,內心都無比空蕩,他能牽住30歲的秦皈,卻無法牽著7歲的秦皈陪他度過失去親人的噩夢。
現在,車裡,秦皈依舊在看書,一切如常,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話題一句。
艾冉生安慰著瑤瑤,
“傻孩子,那也是你的家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會被拋棄嗎?如果我媽媽有了寶寶,會不會在家裡我才是外人,我不想搬家……”
說到這,瑤瑤不自覺落了幾滴淚,落在捧著可樂罐的手背上。
艾冉生一衝動,踩下了刹車,取下安全帶,抱住了副駕駛座的瑤瑤,話一句句從心底蹦了出來,艾冉生閉上眼,一時模糊了懷裡抱住的是瑤瑤還是7歲的秦皈,
“不……不會的,你不會被拋棄的,如果受了委屈,回來找冉生。”
瑤瑤一時忘記了傷心,咕嘟一聲,一口可樂被咽下,
“冉生哥哥?”
艾冉生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情緒化了,尷尬放開瑤瑤,重新扣上安全帶,踩下了油門,心慌意亂,不敢看瑤瑤,也不敢看秦皈,嘴裡念叨道,
“今天還挺熱的,我都想喝可樂了。”
話音剛落,清脆的一聲易拉罐開啟的聲音,讓車裡空氣都清涼起來。一根吸管放進了可樂罐裡,然後又被遞在了艾冉生的唇邊,伴隨著秦皈的一句道謝,
“謝謝。”
艾冉生吸了一口送到唇邊的可樂,可樂的氣泡衝得他想落淚。
秦皈重新坐下。
從後視鏡裡看去,秦皈依舊看著書,就著他吸過的吸管喝了一口剩下的可樂。
艾冉生咽了一口唾沫,咽唾沫的聲音彌漫了安靜的空間裡。
艾冉生心慌意亂,秦皈偏偏這時候抬頭,和他對視了,秦皈說道,
“看路。”
艾冉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看著前麵的路,心想,等會兒他一定要和秦皈往死裡親。
此時,在副駕駛座上正打瞌睡的瑤瑤在想,真奇怪,明明是秦皈給冉生哥哥遞可樂,卻是秦皈說謝謝,謝什麼?
送了瑤瑤到新家,瑤瑤看到自己布置成粉紅色的房間瞬間精神了,全然忘記了之前的哀傷。
留在瑤瑤家吃了午飯後,艾冉生被迫和過分熱情的劉姨寒暄許久,才借著要早點回家去看看食物中毒的魏大叔的借口拉著秦皈溜走了。
和冉生堂所處的城鎮不同,這裡交通很便利,四處都是高樓大廈。
下午4點,依舊很熱。
艾冉生摸著微微漲起的肚子,今天劉姨太熱情了,給他添了兩碗飯,撐得他現在都沒消食。
車停在了路旁,艾冉生說道,
“秦皈,我們去散散步吧,我好撐,等會兒要吐車上了。”
就這樣,兩人並肩在街邊散著步。熱辣的陽光稍微柔軟了些,照在綠化帶上,照在趴在樹下乘涼的小黃貓上,也照在兩人輕碰撞在一起,又分開的肩頭上,一切都舒適得讓人沉醉。
下午4點半,幼兒園放學了,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地排在自己班的小分隊裡,等著家裡人來接。
艾冉生停下來,看向秦皈道,
“夏天快過去了,我還沒請你吃過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