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個季度之久,足以表達思念。
對於艾冉生而言,他和秦皈之間,隻剩下三天,雖每天都能見麵,但是思念卻日益濃厚,從這個短短的夏季溢了出去,沒了下一個承住的容器,讓人難安。
這份難安,拉長了本該愉悅的時間,剩下的每分每秒都是難熬且漫長的,偏偏又甜得讓人沉溺其中。
魚是愛水的,哪怕此時的水含有劇毒,它也會選擇溫柔地死去。
這份愛情就如同快溺死的魚,在快結束的尾聲裡,如此令人覺得荒誕,又惹人不舍。
明明如此熱愛,卻隻能接受死亡,又明明如此美好,但卻是有期限的天堂。
當然,艾冉生不會想這麼多,隻是用行動疏解著心底升騰起來的無法用言語表達清楚的複雜情感。
此時,艾冉生坐在行李箱麵前,皺著眉往裡麵塞東西。秦皈放下書,走到艾冉生旁邊跟著坐在地板上,詢問道,
“怎麼了?”
艾冉生歎口氣,
“沒什麼,就是需要的東西太多,塞不進去了!”
艾冉生麵前攤開的行李箱,確實塞滿了東西,冬季的幾件外套、內褲、襪子、訓練服等一係列雜在一起,還有遊戲機和鞋子,入眼看去,雜亂極了,會逼死強迫症的程度。
艾冉生拿起一旁的羽絨服,正要往裡塞,被秦皈攔截住了。
秦皈接過艾冉生手上的羽絨服,搭在自己身上,低頭慢悠悠疊好,然後起身放在了床上。
接下來,艾冉生如同看空間魔術一般,看著秦皈把一件件不知道該塞哪裡的物品放在了最佳的位置,甚至,最後還空出一小欄位置。
艾冉生第一次見襪子能被卷得如此整齊小巧,衣服能被疊得如此分門彆類又恰到好處,每個小物品似乎都待在了它該待的位置。
秦皈彎腰剛拉上行李箱拉鏈,艾冉生背對著秦皈啊了一聲,手裡拿著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
“我最喜歡這件了,又輕又熱呼,還很顯白,等冬天到了……”
說到這,艾冉生突然停下來了,氣氛過於融洽,剛在那一瞬間,他甚至忘記秦皈快離開了。
秦皈也停住了動作,看著艾冉生的背影,沉默半晌,剛要開口,艾冉生回頭笑道,
“哥哥,我們一起過冬吧!”
禁閉的房間裡,空調被調到了最低溫度,冷空氣在房間裡開始凝固了,艾冉生套著鵝黃色的羽絨服,一旁的秦皈蓋著棉被,剛整理的行李箱又被打開了,暖寶寶貼散落了一地。
兩人在床上躺著,看著陳舊的天花板。
艾冉生說道,
“每年過年,我們家都會一起包豬肉餃子,裡麵塞了硬幣,一般大家都會想方設法讓我媽吃到,在大家眼裡,我媽照顧了這裡所有人照顧了一年,然後所有人晚上一邊等春晚一邊吃團圓飯,以前還能在門外放煙花,後來禁燃以後,我和沐小理就會帶著瑤瑤去遠一點的空地放煙花,還有玩仙女棒,放了就跑,根本逮不住人。還有還有,我們還會猜今年誰給多少錢,一般魏叔最摳門,給厚厚一遝,打開一看,5毛的……”
艾冉生說著說著,就往秦皈那裡靠。秦皈抬手順著艾冉生的發梢,靜靜聽著碎碎念。
艾冉生問道,
“以往你過年是怎麼過的,是不是也是一個人?”
艾冉生從不逃避這類話題,不自覺得讓秦皈開始一次次直麵自己的內心。
秦皈思索片刻,
“我喜歡這時候寫作業。”
“騙人,誰會在過年的時候發自內心喜歡寫作業啊,你重新說,你喜歡什麼?”
“確實,我更喜歡收到壓歲錢,不得不說,在稿費到之前,錢是最讓我擔心的事。”
艾冉生坐起身子道,
“你等等啊。”
說著,就要一副往門外衝的模樣,然後羽絨服的帽子被秦皈拽住了。
秦皈笑道,
“準備這樣出去?”
艾冉生尷尬地笑了兩聲,把衣服脫下了。
艾冉生走後,秦皈抱起羽絨服,埋在羽絨服的領口處輕吸了一口氣,是艾冉生的味道。
他快離不開這個人了。
想見艾冉生穿著這件鵝黃色的羽絨服在雪花裡手舞足蹈的模樣,想接艾冉生去自己家裡,冬季裡把艾冉生抱在懷裡,兩人窩在沙發裡一起看電視,艾冉生十有八九會看著看著在他懷裡睡著,然後他一定會忍不住偷親懷裡的人,一次又一次,直到艾冉生被吻醒,這時電影剛剛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