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說價格，我斟酌下用詞。”

田酒比了一個88，

“啥？這就普通蘑菇味，能88塊一盤！”

“不是，是880”

“……”

沉默間，艾冉生放下叉子，

“哥，你哪來的錢在這消費，還有，在這吃飯和你家裡的事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過幾天，我爸50歲生日，他想見見我男朋友，我哪來的富二代男朋友啊，所以……”

“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裝成我富二代男朋友。”

“你說我？”

“對啊，你長得白白嫩嫩的，到時候哥帶你去訂套西裝，然後開著我租的車，擺出一副闊少的樣子，帶著他們來這吃飯，不就行了？”

“不行，我怕窮酸氣從西裝裡冒出來，你彆為難我。”

“你身上一股子韌勁，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可以騙過他們的。”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小生生你就同意嘛！不然，我真隻有入贅給富婆幫人養娃了”

“到時候是不是該換一家餐廳，這家過半小時了，就上一道菜。”

“我就隻點了一道菜，不過，冉生！你是同意了嗎？”

“到時候穿幫了可彆來找我，還有，我今天沒吃飽，等會兒你得請我去老地方吃個串。”

“好嘞，現在去都行。”

“現在不行，我要去醫院。”

“去醫院乾嘛？”

兩年多了，田酒終於找到機會問出這句話了。

艾冉生說了一句，

“送飯。”

“哪家醫院啊？遠不遠啊，需要哥送嗎？”

“放心，你好好留下來把880乾完，我就在這附近的醫院。”

“那你……你送了飯回家嗎？”

“回啊。”

“我送你。”

“不用，我天天騎電瓶回去。”

聽此，田酒停住刀叉，

“你說，你天天騎回去？大哥，這裡離家90公裡，你確定？”

“嗯，對啊，習慣了還好。”

“你每天多久出門？”

“6點啊，9點準時開始送外賣。”

“晚上多久回來？”

“12點啊。”

“我天，你一天睡5、6個小時，通勤6個小時，還跑外賣，你跑外賣能賺多少錢？”

“5000左右，不過月底一般在12點後在我們家附近接單到半夜2點，還有深夜提成，所以綜合下來大概7000。”

艾冉生熟練地報出一串數字，似乎已經在心底算過無數遍了。

“怪不得！你這兩年越吃越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要不你來酒吧工作，我們酒吧服務員一個月賺4500，也隻是少了500，你再賺點外快！”

艾冉生搖了搖頭，

“不行啊，五百塊我也缺，而且在酒吧上夜班，我沒法在這時間段去醫院了。”

“所以……你為什麼非要來市中心送外賣？為了去醫院照顧病人？你家人？？”

艾冉生喝了一口茶，

“算是，謝謝田哥，但是，我真的隻能這樣，才能把日子過下去。”

兩人相視片刻，田酒歎口氣，道，

“要不你彆和我合租了，租近點的房子，每天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艾冉生見神色不安的田酒，笑出聲來，

“田哥，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不好意思搬走才一直住那裡吧？這裡方圓15公裡的房租可是我們那的四五倍，我要有錢，早把你踹了！”

“哎！咋說話的，要不這樣，我們一起搬，搬到這附近來合租。”

“哥，你看著你的微信餘額再說一遍。”

兩人看向桌上那盤880的鬆露，同時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