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也沒等對方回答，就出去了。

半分鐘後，艾冉生找了個借口出了包間門，果然田酒母親在門口站著，滿臉愁容。

艾冉生輕聲問道，

“伯母，你找我有事嗎？”

“你是不是田酒拉過來湊數的？”

艾冉生欲否認，被田酒母親打斷了，

“我知道田酒沒有和你耍朋友，他心裡有人。”

說到這，田酒母親歎口氣，轉了話題，

“但是還是請你再裝一會兒，我家那個男人，自從車禍後，喜怒不定的，隻要不是那個人，是誰我們都接受，天要塌了……隻要不是那個人……不然我們……”

“伯母，你在說誰？”

“不是他就行……不是他就行……”

似乎這位母親陷入了自己的意識裡，反反複複念叨著同一句話，頻率越來越快，艾冉生後背都被念叨麻了，心道，這家子人有沒有正常的，田酒那人在哪啊，怎麼還沒回來，他很害怕，待會兒這位逐漸偏執的母親拿出一把刀捅他兩把都有可能。

艾冉生趕緊順著這位母親的話，輕拍著她的後背，

“不是不是，我們快進去吧。”

另一邊，廁所洗手台前，田酒心不在焉洗完手，一轉身，就看見林清酌站在身後，

“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林清酌沒應，田酒繼續道，

“我們都有大半年沒見麵了，你不想你弟弟嗎？”

林清酌目光依舊沒有過多情緒，隻是說道，

“想念這種人為附加的情緒，沒有價值。”

田酒沒有接這個話題了，

“下個月我在酒吧辦生日派對，你來嗎？”

“看情況。”

田酒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去年你就沒來，今年也要缺席嗎？”

林清酌沒有回應，隻是轉身離開了。

田酒看著林清酌的背影遠去，才敢把眼裡的情愫鋪天蓋地湧向它的產生對象，17歲的第一次情感悸動，是因為林清酌，第一次明確認識到自己的性取向，是因為林清酌，他嘗儘了暗戀的痛苦，也是因為林清酌。哪怕他假意談戀愛，林清酌從來沒有半點反應。

所幸的是，這些年林清酌身邊也沒有彆人。

人這一輩子，到底是擺在明麵上的責任更需要灌溉，還是陰暗處滋生的痛欲更需要照耀，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這些年來的家庭負擔，什麼時候開始無聲無息硬邦邦地砸在他身上了，讓他無法喘息。

田酒一向消極不過十秒，這才想起艾冉生還在受兩個精神狀況極差的人折磨，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