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高中就談了?】
顧潯:【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確實是早戀。】
第二天上課,顧潯手拿豆漿走進教室,一進門,蘇悅立馬招呼他。
“組長過來坐。”
昨天經受了這麼一大衝擊,她今天勢必要把問題問清楚。
就說組長人溫柔又好看,那麼多男生女生追,怎麼就偏偏一個都不喜歡,原來是心裡早就有人了啊。
直到教授走進教室,蘇悅才停止八卦的嘴。
“組長,今天去吃麻辣燙嗎,最近坎東路那邊開了一家,一起去嘗嘗嗎?”
顧潯鎖屏,聽見聲音抬頭,“不好意思,今天沒空,要早點回去。”
“哦,”蘇悅一臉的我懂我懂,尾音拖得長長的,“家裡有人等著呢是吧。”
顧潯大方點頭,絲毫不避諱。
“寶寶,我回來啦。”顧潯換上拖鞋,朝屋子裡邊喊。
不出幾秒,時銳屁顛屁顛地跑來,抱著顧潯親親蹭蹭。
“在乾嘛呢?”
“最近公司的一個項目有點問題,我幫忙處理。”時銳頭拱著顧潯的肩膀,雙手環在他的腰上。
顧潯把他抱進懷裡:“寶寶好厲害。”
膩歪著,鞋櫃上的手機絡繹不絕地響,“寶寶,我先接一下電話。”
時銳放開他,顧潯拿起手機一看,是舒茵林,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打來的。
顧潯不想讓時銳聽見,沒開免提,但偏偏時銳又重新抱他,“寶寶,你先去沙發上坐會兒,我很快就打完電話。”
顧潯的神態不對勁,時銳固執地說:“不要,我就這樣抱你,不會亂說話的。”
顧潯接起電話:“媽。”
是女人哽咽聲音,明顯剛才哭過:“兒子,你快回來,你爸爸他……走了。”
顧潯還是沒能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麵,再到平湖市,已經在籌劃葬禮,父親的骨灰也已被火化。
顧潯和時銳住在彆墅裡。
時銳這次乖巧聽話得很,沒有來他的房間睡覺,在舒茵林麵前也變得生疏冷漠。
家裡一片沉默。
直到舒茵林敲響顧潯的房門。
“兒子……”顧潯將是家裡唯一的頂梁柱,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你和小銳的事情……你不要怪你爸爸,爸爸思想傳統老舊,你也是知道的。”
“我並不反對你和小銳,可是爸爸說你們不分開就不治病,那我能怎麼辦呢?”女人在一夜間白了頭,往日保養的肌膚在此刻變得乾涸,那是真正歲月給予人的。
其實在場鬨劇裡,受傷的是每一個人,顧潯也和家裡關係鬨得很僵,連過年那段時間,也隻待了幾天便借口說學校有事,匆匆趕回學校。
到底是什麼原因,都心知肚明。
“兒子,你不要怪爸爸。”女人臉上儘是淚水,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任何東西。
顧潯哪能不恨呢,又怎麼能恨呢。
舒茵林起身出去,再次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封信封。
“這是你爸爸給你的,我沒看過,你看看爸爸最後給你寫了什麼吧。”
是一張薄薄的紙,字跡淩亂,甚至說的上是歪七八扭。
【兒子,爸要走了,以後就剩你和你媽媽了,你要照顧好媽媽。你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從小到大沒讓我們操過心,我們都很愛你。我是不是沒說過愛你,媽媽倒是經常掛在嘴邊。以前總覺得矯情,現在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你也知道的,爸的觀念傳統,不理解你們現代人情情愛愛,更不理解同性戀。現在啊,爸看開了,你們喜歡就在一起好了,生活還是要過得開心快樂才好。也替我跟小銳問個好,我看得出來的,你們也很愛對方,這都是我的錯,如果能重來,也許我就不會反對你們了。逼你上你不喜歡的大學是我最後悔的事,希望你不要恨我。
其實生老病死是常事,誰都有這麼一天,早晚的事。不過真正到這時候還是舍不得你們,你們也不要過於難過,我隻是換了一個地方陪著你們。
很多話想和你說,當我拿起筆的那一刻又不知道該怎樣落筆。你很懂事,我相信很多東西不說你也能懂。我知道你現在和我有些疏遠了,歸根到底還是怪我,不過看在我要走了的份上,能否稍稍原諒我一些?不原諒也行,起碼還能證明我還是在你心裡的。
寫了這麼多有點累了,如果明天有精力的話,或許我還會寫一寫吧。
愛你的父親】
葬禮上並沒有很多人,大多都是親戚和熟人朋友。
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也沒有一人打傘。
舒茵林在找完顧潯後便去找了時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時銳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以顧潯的性格不可能會直接丟下他,而在他離開的第二天就被告知顧嚴詞生病住院。
這一切串聯起來太過巧合。
時銳站在他身邊,默默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片默哀。
那晚,時銳破天荒地跑來顧潯房間,像去年那樣,偷偷跑來的。
顧潯心情低落,卻還是強撐著笑。
“如果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哭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