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那個人撕開夢境,時隔多……(1 / 2)

一片混沌。

雲矞沒有睜眼,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混沌向數個方向無限延伸,冰冷而又無情。

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一雙手瞬間攀上了她的身體、肩膀、脖頸,捂住了她的口鼻,死命往後拖。

雲矞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她看見了四周的混沌變為了一片令她再熟悉、再害怕不過的地方,未等細想,更濃鬱的窒息蔓延到了她的每一個毛孔,最後蔓延至她的鼻腔。

水!是水!

冰冷的水,流動著,蠶食著她的血肉。並不多時,那水變為了一股股血水,從她身上淌下來。

她掙紮著,想喊出來,卻仿佛被扼住了喉嚨。

就在這時,一聲輕輕的、微帶點稚嫩的呼喊,隔著水,衝開了她的耳道:“小橘子,小橘子!抓住我!”

她的身體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抓住了虛空中的稻草。那雙手也不知何時脫了力,她便一點、一點地浮了上來。

四周再次歸為一片寂靜,一片混沌。

“……雲雲,雲雲?”

虛空中再次傳來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很細微,卻觸動了雲矞的心臟最深處。她瘋了般地尖叫起來,本能地拒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她站起來,用力向前跑,跑出了夢境,睜開蓄滿驚恐的雙眼,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雲雲,又做噩夢了嗎?”

是媽媽。

周素雯擰亮了床頭燈,遞給女兒一杯溫水,安撫性地輕拍她的脊背:“先喝杯水,緩一緩再睡。”

雲矞不接水也不答話,呆呆地坐著。窗外,也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隻有路燈昏黃的光默默地灑進來。

這是第四次了。

第二天。

一個女生坐在深城某一醫院候診區的長椅上,悶著頭看手機。

周圍一陣紙張翻動的聲音,隱隱透出幾聲嗚咽。

深城的二月其實不太冷,樹木開始發芽,精致愛美的女孩子早早就換上了漂亮的連衣裙,抱著一杯熱奶茶,和小姐妹或男朋友悠閒自在地逛街。

也就醫院裡,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無論春夏秋冬還是風起雨來,總是很冷,還不是普通的冷,是直往人骨頭縫兒裡刺的、讓人發抖的冷。

“叮咚——27號,蒼沅,蒼沅,請到第二診室就診。

女生站了起來,許是坐得有點久,她活動了一下,才拿著就診卡向第二診室走去。

屋內的醫生戴著口罩,正在敲鍵盤,氣質沉穩乾練。看見她進來,椅子一挪,示意她坐下,問她:“你哪兒不舒服?”

“最近開春了,我以前就覺得我應該是花粉過敏,今年來檢查一下。”

“有什麼具體症狀沒有?”

“有——上次我陪開花店的姐姐修剪花,人是上午去的,中午的時候我就開始咳嗽、胸悶。而且我皮膚上還起疹子。從花店出去之後我就沒事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是花粉過敏。”

醫生逐條逐條地在電腦上記錄下來,若有所思,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處方單,上麵寫著兩個常人看不懂的藥名及其用量。

她先去藥房拿了藥才出醫院大樓。外麵的陽光很刺眼,已然到了中午,醫院花園裡有幾個吃過飯的穿著病號服的患者,在家人的攙扶下輕輕慢慢地走動著,做康複訓練。他們的腳步在落滿細微花瓣的青石磚上,發出清脆的叩擊聲。

蒼沅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從袋子裡拿出那兩盒藥,看了兩眼,又扔回袋子,向醫院大門走去。

她的手是細看是很漂亮的,白淨,細膩又纖長,指甲修理得很整齊,不長不短,正好留出一毫米左右,非常方便。

兜裡手機震了一下,蒼沅在街邊騰出手來,打開手機準備回消息。

她的通訊錄人很少,經常給她發消息的人更是不多。她幾乎不用腦袋想就可以猜出是誰給她發了消息。

她劃開界麵,首當其中的便是一個備注名為“何遙”的人,旁邊紅泡泡上的數字顯示的是“4”。

果然。

蒼沅微微勾起唇角。點開聊天界麵:

何遙:我聽小曹說,你上醫院了?

何遙:嚴重不嚴重啊?出了什麼事?

何遙:醫生怎麼說的?

何遙:出來了嗎?用不用我去接你?

蒼沅打字回道:謝謝姐姐,不用了,就是犯了點小毛病,去醫院找醫生開了點藥。

何遙那兒也很快回複: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吃午飯了嗎?來姐這兒吃嗎?

何遙不是蒼沅的親姐姐,但兩人卻勝似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