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出驚人 隻要心裡沒鬼,照樣能做朋友……(1 / 2)

時奕的眼神中流露出探究,顯然聽到了李一汀剛剛說的話。

這次,她坐他站,他略微俯首望過來,目光中天然地帶有一絲威壓。

許遠汀極快地彆開眼。

一時之間,工作人員挪動設備的聲音也仿佛輕了,耳畔隻剩下李一汀適才的問話不斷回響。

就像她拿著小喇叭在許遠汀耳邊重複播放似的——

“你們是夫妻嗎?”

“是夫妻嗎?”

“夫妻……”

真是石破天驚。

就在許遠汀打算解釋清楚的時候,韓子軒率先打破沉默。

“李學妹,你前男友的思想可要不得,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男女之間還不能有純友誼了嗎?”

他左右掃視一圈,鎖定目標,“是吧,時奕?”

他還是那麼喜歡得到時奕的認同。

許遠汀不合時宜地想到。

時奕沒吭聲,算作默許。

於是韓子軒繼續說:“就算許醫生結婚了,隻要我們倆心裡沒鬼,照樣能做朋友。”

小姑娘麵皮薄,李一汀自覺說錯話後,一直低著頭,此刻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許遠汀不希望她自責,連忙附和:“嗯,是這個道理沒錯。”

過了幾秒,她才意識到韓子軒隻解釋了“他們是朋友而非夫妻”,並沒否認問題的關鍵——她根本沒結婚。

不過,好像也沒有必要說得太清楚。

想要找對象的人才需要竭力標榜自己單身,她又不需要。

許遠汀偷瞄一眼時奕,見他麵無表情地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有像他這種,寄托於心理谘詢解決情感問題的,才需要事無巨細地向人彙報感情狀況。

她在心裡默默補充。

想到這裡,她又多看了他兩眼。

他的問題真的著急嗎?好像沒聽說他後麵再來醫院。

時奕大概沒發現許遠汀偷看他,自然地坐在她旁邊,同她搭話:“許醫生,又見麵了。”

許遠汀頷首,維持基本的社交禮儀,身子卻悄悄往離他遠的那一側移動了幾厘米。

他剛跳完一支舞,即使體力再好,額頭上也不免分泌出幾滴汗液。其中一滴,順著他的耳側流到下頜,最終滑落到鎖骨區域,消失不見。

儘管如此,他身上依然縈繞著淡淡的青草芳香,仿佛雨後清晨,一種盎然的生命力極儘展現。

許遠汀又在想,自己該什麼時候提出離開比較合適了。

她從未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韓子軒能拋出一個話題,然後大侃特侃。

可惜沒等來韓子軒的救場,時奕又問了一遍:“許醫生結婚了?”

這下可好,本來大家的注意力已不在她身上了,聞言,又都齊齊看向她。

許遠汀沒來由地感到窩火。

也罷,反正一句話的事。

她看向李一汀,在場唯一一個被蒙在鼓裡的人,“不……”

不是,之前隻是在開玩笑。

然而還沒說完,時奕就幽幽地續上了他的後半句話:“既然如此,我在微信上向你谘詢,是不是不太好?”

原來他之前不是反問,而是著重強調,怪不得語氣怪怪的。

可是,他這是在偷換概念吧?他這句話成立的前提是,她同意了他在微信上問她問題。

許遠汀進退兩難,下意識用眼神向韓子軒“求救”。

後者卻朝她擠眉弄眼,明顯一副憋笑的表情,仿佛在幸災樂禍。

看來他是指望不上了,許遠汀又看了一眼李一汀。

小姑娘似乎在神遊天外,瞧著還沒從剛剛的尷尬勁兒中緩過來。

真是交友不善,許遠汀在內心裡喟歎一番,認命地“嗯”了一聲。

時奕定定地望了她兩眼,似乎思考了下,才得出一個對他們來說都可接受的答案:“那,我隻好去診室了。”

李一汀似終於回過神,眼神狐疑地在他們兩個之間打轉。

“他們兩個之前也認識,”韓子軒解釋,又唯恐天下不亂地補充,“是朋友。”

他不多加這句朋友還好,一旦說了,就讓人聯想到他才剛的言論。

“隻要心裡沒鬼,照樣能做朋友。”

許遠汀心裡咯噔一聲。

不同意吧,顯得她不近人情、沒有醫德,最關鍵的是,承認了她心裡有鬼。

同意吧,她又莫名不痛快,畢竟她是想循序漸進脫敏,而不是一步到位。

這下可真是搬起了一個大石頭,在毫無預兆之下,砸向了自己的腳。

思來想去一會兒,許遠汀定下一個折中的方案:“要不就在這裡問吧,在節目錄製休息的時候,時老師和李老師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