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錄製,大家互不熟悉,於是節目組安排了摸底考核,讓嘉賓迅速了解每位學員的身體素質和訓練情況。
時奕按照正常的藝考流程,依次考核學員的技巧組合、即興、自備劇目。
重複的流程,許遠汀看到第五個便意興闌珊。
想來第一次錄製,選手們個頂個的積極,並不會有什麼心態上的問題。思及此,她站起身,打算偷偷溜到外麵休息。
不想引起他人注意,許遠汀貓著腰、擦著牆沿小步快走。
不防她剛接近門口,時奕喊了一聲“停”,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她下意識頓住身子,仿佛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住一般,心裡又驚又懼。
當然,時奕並不是叫她。
她悄悄往後一瞥,隻見他麵色凝重地在速寫本上記了幾筆,方才抬頭,對麵前的考生說:“繼續,下一項。”
時奕氣質冷峻,即使天生一雙含情桃花眼,不笑時神色堅定,微翹的眼尾搭配鋒利的劍眉,也讓人不敢造次。
眾考生終於意識到,現在的時奕不單是他們心中的前輩偶像,更是一位嚴師。多年的訓練生涯,使得他們在麵對老師時本能畏懼,呼吸都變得局促起來。
在這樣一陣沒來由的靜中,許遠汀關門的聲音就顯得很突兀。
她背靠牆壁喘了幾口氣。呼,總算出來了,屋內氣壓好低。
隔壁房間,韓子軒在假寐,因開了空調的緣故,室內溫暖如春。
他睡意淺,聽見動靜立馬睜眼,瞧見許遠汀也不意外,指了指沙發的另一端:“坐。”
“你可真愜意。”許遠汀一麵坐下,一麵打量起房間布置。
這間房約十幾平方米,靠窗有一實木書桌,配以兩個人體工學椅。進門右手邊是一架書櫃,左手邊則是一張茶幾和一排沙發,也就是兩人現在坐的位置。
“這是張主任的辦公室,他同意節目組用。”似看出她心中所想,韓子軒解釋。
許遠汀點頭,這才將整個肩頸放鬆地靠在沙發背墊。
“我看看他留沒留下什麼零食。”韓子軒的自來熟性格,同樣適用於他第一次來到人家地盤,也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拉出茶幾底櫃,全部空空,韓子軒歎了口氣,又將它們複原:“好渴,連個一次性紙杯都沒有。”
學校裡有飲水機,但他今天忘了自備杯子,於是給場務組發條微信,讓他們抽空買幾箱礦泉水。
做完這一係列舉動,他又閉目養神去了,看來是真的累。許遠汀也沒說什麼,安靜地在一旁玩手機。
直到五十分鐘後,節目組中場休息,時奕抱著三瓶礦泉水出現在門口。
韓子軒如見救星,伸手招呼他進來。
時奕順勢遞給他一瓶。
他逆時針擰了一圈瓶蓋,發出“砰”的一聲,將瓶身攥在手裡,一口氣咕咚咕咚下去大半瓶。
“行了,我要去看看攝影組的素材了。”似終於緩過勁來,韓子軒起身,將剩下的水喝完,臨走時順便把空瓶丟進了垃圾桶。
房間裡隻剩下許遠汀和時奕。
時奕猶自站著,手裡托著兩瓶礦泉水。目送韓子軒離開後,他轉向許遠汀:“喝水嗎?”一麵將其中一瓶放在茶幾上,離許遠汀一掌之距的位置。
“謝謝。”許遠汀伸手接過。她將手指搭在瓶蓋上,輕輕一碰,就開了。
很明顯,之前有人幫她擰開了,她目光複雜地望向時奕,猶豫著要不要再次道謝。
時奕卻沒看她,而是擰開屬於自己的那瓶水,仰頭灌了幾口,喉結微微滾動。
末了,他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若無其事地問:“許醫生現在有空嗎?聊一聊我的問題?”
該來的總會來,許遠汀咽了咽唾沫,頷首。
等了幾秒,見時奕不繼續,她隻好硬著頭皮先拋出問題:“講講……你們為什麼分手吧。”
“我不知道。”時奕語氣平靜。
許遠汀詫異望去,解釋:“我不是八卦,總要知道你分手的原因,才好‘對症下藥’。”
“還請時先生配合。”她轉回臉,垂下眼眸。
“抱歉,可能是我的語氣讓許醫生誤會了。但,我確實不知曉具體原因。”他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