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也沒談過一段真正的戀愛,當年沈寒洲一靠近她,許遠汀就感到生理上的厭惡,於是便以為自己是性單戀,原來隻是因為,沒有遇上對的人。
心思轉了幾轉,許遠汀剜時奕一眼,假裝控訴道:“你這是趁人之危,欺負病號!”
時奕本來一臉落寞,聽了這話後,怦然福至心靈,試探道:“那你禮尚往來,欺負回來?”
他嗓音溫潤,還配合著做了一副任君采擷的表情。
許遠汀暗自愧歎自己演技弗如,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與時奕靜靜對視,不再說話。
約莫半分鐘後,他幽幽歎了口氣:“山不來就我,隻好我來就山了。”
然後再次用鼻尖湊近了她,呼吸相抵。
“啊,你又欺負病號!”
“放心,我知道輕重。”時奕眸光愈發深邃,把剛剛這句兩人正經聊天時提及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可謂一語雙關。
這一次,他顯然食髓知味,進攻時越發目的明確,在她的櫻唇貝齒間攻城掠地。
許遠汀的心也越跳越快,然而仔細一聽,這樣雜亂的心跳又不隻屬於她一人。
兩人深情擁吻,近乎忘記還在流逝的時間,直到再次傳來敲門聲,護士在門口詢問是否方便進來換藥。
許遠汀戀戀不舍地推開時奕,嘴角間拉扯出一段曖昧的銀絲,她的臉上瞬間布滿緋色,快速清理了一遍“作案現場”後,才讓護士進屋。
護士手腳麻利地幫她重新纏了繃帶,臨走前,似乎終於下定決心,神情相當不自然地提醒道:“那啥,這兩天還是要注意點哈,彆太放縱。”
許遠汀本來一頭霧水,在看到桌麵上遺留的一小灘水漬,和鏡中自己唇角的小破口後,頓時就什麼都明白了。
“……”
不是,您誤會了啊啊啊!
-
許遠汀恢複得很快,第二天拆除繃帶後,因大雪封山尚不通車的緣故,兩人隻得繼續借住在安安家。
時奕問:“需要我背你嗎?”
許遠汀心想這不廢話嘛,於是佯怒道:“你應該直接說‘上來,我背你。’”
她想到電視劇中的場景——霸道總裁指了指自己寬厚的肩膀,帥氣回頭“命令”女主:“丫頭,上來,爺背你,彆讓我再說第二次。”
忍不住噗嗤一笑。
時奕一本正經地解釋,語氣委屈:“是你之前約法三章裡說的,未經允許不能和你有肢體接觸。”
許遠汀杏眼圓睜,昨天親都親了,你現在說這話?但她又不想打自己的臉,最後一折中,隻能咬牙切齒道:“這次是特殊情況,不算。”
時奕頓時順從地改口,他粲然一笑,這回換成了譯製片的腔調:“好吧。那麼請問許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背你走一段路嗎?”
許遠汀瞬間麵紅耳熱,看來與他相比,她還是臉皮太薄,道行太淺了呀。
上山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腳程快的話也要一小時左右。
起初,許遠汀還會儘量挺直身體,雖說冬天衣物厚重,她仍舊難掩內心怪異。
後來還是時奕出聲提醒:“你放鬆些,現在這樣,我反倒更累。”
她不自在地“哦”了一聲,慢慢將整個身子趴伏在他的背上。
過了一會兒,許遠汀終於適應下來,忍不住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她故意靠近時奕的耳側,與他絮絮叨叨地聊些有的沒的,親眼見證自己噴灑出的熱氣是如何一步一步染紅他的耳朵的。
他腳步似乎都虛浮起來,許遠汀立時見好就收,總結道:“我們倆還真是有些緣分在的,竟然總是在經曆同樣的事。比如我認識韓子軒,你也是;我不勝酒力,酒後露真心,你也半斤八兩,酒後吐真言;現在就連腿腳受過傷這點都一樣了。”
她又想到那碗黃豆豬腳湯,想起時奕當年並沒有錯認湯的主人,不禁聯想起《海的女兒》的情節。
也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王子沒有錯認恩人,會和小美人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所以最後殊途同歸,小美人魚也同樣地因為愛而獲得了不滅的靈魂。
閒聊了許久後,許遠汀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來,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也沒向時奕確認過。
“話說你知不知道,我們倆第一次見麵不是在戲劇學院?”
時奕很快接話:“在火車上那次嗎?”
許遠汀驚喜道:“原來你也記得!”
“當然。”時奕輕笑,“你在人群中很亮眼,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那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怎樣的?”這下,許遠汀是真的有點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