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 “放心,我知道輕重。”……(1 / 2)

然而時奕隻是幫她把被子蓋好,就又退回了安全距離。

許遠汀那顆懸著的心頓時不上不下,一時間,她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落。

時奕將餐盒逐個打開,遞給她一雙筷子。

她隨便看了兩眼,裡邊竟然有一道黃豆豬腳湯,不由心中一動。

又觀察了下時奕的麵色,許遠汀有了計較,主動同他搭話道:“你怎麼了?生氣啦?”

時奕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倏爾抬起頭,再次用那雙平靜如古井的眸子瞧了她半晌,方才開口:“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

許遠汀忍不住腹誹,乾嘛對一個病號這樣凶?但她也知道,時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於是點頭,儘量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嗯,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我問你,你當時為什麼推開我?”他微抿嘴,神情嚴肅。

“啊?”剛剛被他的正經態度駭住,許遠汀還以為他要說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因為我想救安安啊。”

“可是我離安安更近,當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了。”

“那不一樣。”許遠汀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裡邊嚼邊說。

“哪裡不一樣?”

今日的時奕好像格外不依不饒,許遠汀也放下筷子,認真同他掰扯:“首先,我是北方人,你不是,在冰雪環境下,我行動比你更便捷。其次,你是靠身體吃飯的舞蹈演員,而我不是,我身上磕了碰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並不是。”時奕斬釘截鐵地否認,“你受傷了,這怎麼不算損失?”

許遠汀扯起嘴角:“你這就是事後諸葛亮了,再說,我這不是沒什麼大事麼。”

頓了一頓,她故作輕鬆地說:“要是早知道沒事的話,我就不攔著你了。”

“你不相信我。”見許遠汀詫異地望過來,時奕又重複了一遍,“你總是不肯相信我。五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

許遠汀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時奕把她看透到了骨子裡。的確,李行事件曾經是她的心魔,她恨時奕為自己打架入院,險些錯過考核。

為什麼呢?她不明白,自己這樣的人,哪裡值得他放棄夢寐以求的院團呢?

“許遠汀。”重逢以來,時奕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目色沉沉,“我想有幾件事,我有必要向你說明。”

“第一,不要低估你在彆人心中的位置,至少在我這裡,你永遠是第一順位。”

“第二,不要總想著逞強,你可以在我麵前儘情袒露傷處。”

時奕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的左腿,她的臉上立馬爬滿紅霞。

“第三。”他的聲音逐漸溫柔起來,一瞬間冰雪消融,雪水化為甘冽的泉,浸潤過她每一寸心田。

他語氣頗有些無奈,又仿佛帶了點懇求的意味:“我知道輕重。你記得韓子軒讓我做武術指導吧?我知道打哪兒最疼又不留痕跡。而且,我做的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不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下次,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好吧。”許遠汀佯裝不情願地點頭,忽地想到什麼,話鋒一轉,“其實剛才我有句話說錯了。”

“就算我提前知道結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在你之前救下安安。”

眼看時奕的眉頭又要擰在一起,許遠汀飛快地湊近,親了下他的臉頰:“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邁過當年那道坎呀。”

巨石砸落的瞬間,橫亙她心中多年的石頭也訇然落地,她終於不用再背負愧疚而活,靠自己走出了陰霾。

親吻時奕的麵頰完全是下意識的討好舉動,這會兒回過味來,許遠汀掩飾性地埋首喝湯。

餘光中卻注意到他越來越近,幾乎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壓迫意味十足。

許遠汀不甘示弱地仰頭,嬌嗔地瞪他一眼:“你乾嘛?”

“嘛”字還沒說完,時奕已不容分說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如果介意的話,隨時推開我。”

下一秒,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許遠汀瞬間覺得全身過電一般,湯匙脫手,濺灑出幾滴湯汁到桌上。

起初她瞪大雙眼,漸漸地,她微闔雙目,無法自抑地抖動鴉睫。

也許是大病未愈的緣故,整個人癱軟得像一汪水,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最終,許遠汀的雙臂柔柔地搭在時奕肩上,她坐,他站,兩人嚴絲合縫地擁抱在一起。

眼前就像有一片盛放的花海,春光無限。

不知過了多久,時奕忽然錯身離開,房間的溫度似乎須臾內又低了下來,花海一瞬之間開敗,許遠汀遺憾地睜開雙眼。

時奕抬手,用指腹輕輕刮蹭她的眼尾:“對不起,我還是太著急了。”

許遠汀眨眼,一滴淚悄然無聲地滑落,她這才意識到,時奕顯然是誤會了。

“我……”她開口,卻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得厲害,一時間理智回籠。

總不能,直接告訴他自己這是生理性的渴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