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太清洞天的人,那是一心修玄,奔著成仙去,下了山的,則負劍執杖,為著斬妖除魔。
隻不過成沒成仙,外人哪裡清楚,這世間的妖魔鬼怪,也沒誰見過。
但要說他們虛有其名,羋晦在一次任務中見過一個太清洞天的修士,又確實有些真才實學,道上對太清洞天那些人也高看三分。
對於太清洞天現在那些修士,那位聖人可說是他們的師祖了。
而這位師祖,用那些修士的話說:道行深厚。
握著一把金杖,呼風喚雨,驅雷掣電。
後來這金杖就和傳國玉璽一樣成為了一種象征,一種神力的象征。
羋晦確信,如果這法器沒丟,此刻應當正供奉在太清洞天的祠堂裡。
可惜,它丟了,八百年前就丟了。
反倒因為它丟了,道上越傳越離奇,說拿著它鎮邪消災或可信,說拿著它開山辟海就有些離譜了,還說得到它就能得天下的,更是說得沒邊了。
可要說誰見過它,都搖搖頭,又問有什麼記載文獻,仍然搖頭,再問那金杖長什麼樣,定是沒一個答得上來。
當然,這‘沒一個’裡,不包括郎星弦。
問她為什麼知道,她要說:我祖上可是聖人的弟子。
……
郎星弦鋪墊了半天,羋晦聽到最後,得到個‘金杖’的答案,反倒有些興趣索然了,說道:“這和我委托你的任務又有什麼關聯?”
郎星弦瞟了一眼岑少望,朝羋晦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一邊說。
羋晦沒動,郎星弦叫道:“來呀!”
羋晦走了過去,郎星弦剛將手掩在嘴邊,小聲說了句:“我雖然不知道這遺玉為什麼會在那老板給這個人的遺物裡......”
羋晦不緊不慢地來了句:“她聽力很好,你這麼說,她也聽得見。”
言下之意,郎星弦的遮掩是多此一舉。
郎星弦回頭去看岑少望,岑少望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捂著耳朵轉過了身去。
郎星弦:“......”
郎星弦狠狠地剜了羋晦一眼,似乎在責怪羋晦心裡蔫壞,不早點說。
經過這麼一打岔,郎星弦也懶得遮掩了,思想過來這遮掩沒多少意義,就算說了,岑少望聽了,也不一定能明白。
“遺玉和金杖本是一體的,你說遺玉都在這,那金杖離得還遠嗎?”郎星弦舉了舉手裡的盒子:“那在車站前襲擊岑少望的人,也一定是為了這金杖的線索而來。”
羋晦又恢複了先前那語氣:“又如何?”
“金杖,聖人法器啊!”郎星弦道:“這可是無價之寶,卓......”
郎星弦回頭看了眼岑少望,岑少望還捂著耳朵。郎星弦說道:“等我確認了這枚遺玉的真假,我們一起送她去白梅村,你之前說那老板也是白梅村人,說不定在那裡能找到更多關於金杖的線索。”
羋晦的反應冷淡,對這樁生意沒有多少興趣:“人我交給你了,你隻要將她送到白梅村,你想在她身上找什麼線索,都與我無關。”
郎星弦心道:那哪兒成,這一時半會兒她上哪去找個幫手來。
郎星弦一笑:“你真就對這法器不動心?”
羋晦說道:“丟了八百年,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象征大於實際意義,你找到了它,又有什麼意義?”
郎星弦道:“你不是局內人,不清楚內情,但我可以給你打包票,法杖是真實存在的,這兩顆遺玉就是它存在的證據。而且,不說這法器本身就不是普通東西,就單說它是聖人用過的,就跟那寺廟裡的手串一樣,‘開過光’,就擺在那兒,什麼陰晦東西都不敢靠近。那是真辟邪,比守村人還好使。如果我們到時候參透這法杖玄機,知道怎麼用它,說不定就能改了你的命,解開你這怪奇的氣場。到時候你也不用擔心養花花死,養草草衰,忌諱著靠近誰,就克死了誰......”
羋晦臉色微沉,不言語。
郎星弦覺得自己有點兒說錯了話,訕訕地咳嗽了兩聲:“我的意思是說,你不需要知交遍地,那就獨行獨樂,習慣孤身一人,那就孤身一人,但當你想要去接觸人的時候,你不會再有什麼顧忌,你不用再被身上那無形的枷鎖捆著,被迫去獨來獨往。”
“你有希望把它給解開。你總不至於願意做一輩子命運的囚徒吧。”郎星弦慨然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自由,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