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由,毋寧死——多慷慨的話!
羋晦眼睫微微顫了一下,被切中了心思,終究是動了念。
郎星弦察言觀色,趁熱打鐵:“你先把人帶回去,等我一確認,我們馬上動身前往白梅村!”
羋晦眼神橫過來:“帶回去?”
“人肯定不能放我這兒啊,我走了,這又沒人照顧她。”
羋晦冷下臉,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你這不是還有員工,或者送她去酒店。她不能去我那兒住。”
“不成。讓她在我這住、送她去酒店都容易,就是現在去找個保姆,或者是叫七叔幫著看一下她,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你彆忘了襲擊岑少望的那股勢力,他們要是沒得手就輕易放棄,也不會在殺了陳老板之後還找上岑少望了。你要是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邊,萬一那些人追過來找上她怎麼辦,一般人又對付不了他們,除了你,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不一般的人呐。她要是出個事,你這破天荒當一回熱心人士,多管一回閒事,人救半茬就沒了,多遭心是不是。而且我們還指望人給帶路呢。”
郎星弦幾句話一說,像是岑少望就隻有羋家大宅這一個去處了,其餘地方竟是龍潭虎穴,去了就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羋晦看了眼岑少望,那頭的岑少望還捂著耳朵,正向她們這邊看,被她瞧見,又匆匆背過身去。
郎星弦說道:“我瞅著人挺乖的,添不了亂子,就隻是住上幾天,也死不了人。再說了,你還能就此機會觀察觀察。”
“觀察什麼?”
“觀察她這守村人到底有幾分貨真幾分價實啊。”郎星弦從羋晦左邊繞到羋晦右邊,賣力的像是給客人推銷不合身衣裳的店員,衣服上身不見得多合適,卻滿臉堆笑,一個勁誇,唉喲,這衣服上身,天上有,地下無。“她要真是,避邪消災,這世上豈不是多了一個,即便不用金杖,你也無需忌諱,能去接觸的人。就算你倆天天貼著,誒,她依舊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是不是好事一樁?要我說,你招煞,她抗煞,一負,一正,一陰,一陽,嘖,般配!”
羋晦這會兒連正眼都懶得給郎星弦了,斜眼睨著她。
郎星弦全當沒看見,趕在羋晦吭聲之前,一轉向朝著後門走去,在門邊掀起簾子朝外叫:“七叔七叔!彆做飯了,關店,歇業,我要出遠門!”
......
羋晦到家時,還有點恍惚,開了門進屋,隨手將鑰匙甩在茶幾上,轉身看身後跟著的人。
岑少望抱著盒子,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新環境。屋內的裝潢是冷色調的,陽台的落地窗關著,外頭的光亮透過米黃色的窗簾後變得朦朧又黯淡,屋子裡舊無人活動後,空間裡多了些灰塵的味道。
岑少望皺了皺鼻子,自打出了蛛山,這一路上聞到各種氣味,都沒山裡的空氣好聞。
羋晦道:“你......”一個你字,好半晌沒有下文。
羋晦有點兒無力,她想起自己帶岑少望去郎星弦鋪子裡,是要找人送她去白梅村的,自此恩怨兩清,沒有糾纏,誰知道旁生出這樣多的枝節來,不光把岑少望帶了回來,還要和郎星弦一起送她去白梅村,一切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馳。
可這事怪不了郎星弦,自己沒意向,不同意,郎星弦逼不了她。
她心裡還是對郎星弦口裡那‘改命’有了念頭的。
郎星弦說她命太硬,比硫化碳炔還硬,父母夭、親朋散、注孤生,誰來了都扛不住,誰都沒法和她親近,親近了必然沒好下場。
這言論太玄乎,這是郎星弦八字姻緣算多了,慣用的說法。
羋晦對自己的情況有數。如果把生命比作一個正負能量的平衡體,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