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這世間的日與月、晝與夜、夏與冬,彼此平衡時,則世態安寧,萬物生發,若是平衡發生傾斜,太陽隱沒,月亮藏蹤,世間是長久的黑夜或白晝,長久的酷暑或寒冬,那萬事萬物必將一步步失去秩序,直至徹底崩壞。
人也是這個道理,如果身體的能量失去平衡,便會一步步走向衰敗,這種衰敗全方位地影響著人的精神、身體、意誌,讓人覺得生活中處處事不順,多波折,直到衰敗變成死亡,一切寂滅。
羋晦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會產生一種古怪的氣場,這種氣場如同魔之手,不顧她的意願,擅自撥弄人體內的天平,影響平衡,打破平衡,讓負能量瘋狂滋生,摧枯拉朽壓倒一切。
都說這世上陰陽平衡,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她這樣的存在,或許就有克製她的存在。
那九節金杖,或可一試。
為此而讓岑少望在這裡住些天,便又覺得沒什麼了。
“換鞋子,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羋晦說一步,岑少望做一步,羋晦也瞧出來了她到新地方不適應,一路上除了坐車,大部分都是開放的環境,現在安定下來了,站在屋子裡這麼個較私密封閉的環境裡,岑少望又新奇又拘謹,一拘謹起來,便越發乖覺。
羋晦不叫,她不動,羋晦盯著她瞧,她也盯著羋晦瞧。
羋晦領著岑少望進了次臥,打開衣櫃,拿出被褥,讓她自己鋪了床。她不知道岑少望的自理能力到了哪一步,又帶著她去洗手間:“在這刷牙洗臉,在裡邊淋浴,會用嗎?”
“嗯。”那頭點得頗有氣勢。
收拾完,羋晦帶著岑少望下了樓,去樓下超市逛了一圈,買了牙刷毛巾這些生活用品回來,等到收銀台結賬,回頭一看,岑少望盯著收銀台邊上貨架的糖果區離不開眼。
羋晦提好了東西,正要叫她。岑少望抱起一個罐子,走到收銀台邊。那罐子裡裝滿糖果,蓋子上也插得跟糖葫蘆串似的。
羋晦盯著她手裡的東西看,目光挪到岑少望臉上,剛張了口。
岑少望理直氣壯:“我有錢,我要買。”
岑少望從口袋裡掏出那一遝鈔票,她還是識數的,隻抽了一張,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拿著那張鈔票,看看岑少望,又看看羋晦。
羋晦叩了叩台麵,提醒:“找零。”
......
兩人出了超市,羋晦聽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瞥了一眼,說道:“牙會壞。”
這話,岑少望可太熟悉了,陳老板總是說。
岑少望的懷裡從骨灰盒子變成了糖果罐子,她剝著糖紙抬起頭:“不會。”
“為什麼?”
“我牙硬,牙蟲咬不破。”
微風吹來,羋晦攏著自己的頭發,不自禁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