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樣聽不懂人話的人呢?
算了,收著就收著吧,之後自己再放過去也是一樣的。
本以為這樣江南就會走了,可誰知——
“親愛的,你看我這個殺手包好看麼?”她一抬手,曲明月才發現她還挽著一個包!來公司這麼久了,曲明月還是第一次見到挽著包串座位聊天的——就為了給她看一眼。
她耐著性子接過包來看了看:“這麼舊,用了很久了吧?”原本挺闊的包身早就已經軟趴趴的沒了形狀,包的四角磨損得慘不忍睹,五金也褪色得灰仆仆,看著十分可憐的一支包。換成人類的年齡,正是風燭殘年的最佳寫照。
“恩恩,我是一個非常節儉的人。”江南認真道,“而且又很喜歡這個包。你今天背的什麼包啊?”她說著探頭去看。
曲明月對天發誓再沒有見過這麼能浪費彆人生命的人了。
“哦,le boy……”江南自問自答,隨即道,“我能看看麼?”
曲明月毫不猶豫地將包遞給她,希望她看完趕緊離開。
江南像是檢查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從鏈子到logo再到包裡的內襯和編號都翻了一遍,像是一個鑒寶師。
“恩,是正品。”江南看完,丟出這麼一句話來。
真是歎為觀止了,翻彆人的包翻得如此坦然!
“如果是專櫃買的,怎麼會有不是正品的呢?”
“代購的話,會有魚目混珠的情況呀。”江南自以為可愛地眨著眼。
曲明月的煩躁感再度湧了上來,她突然笑道:“給我再看看你的包?”
江南將她的包遞過來。
曲明月這回仔細看了看,笑道:“你這個包是假的。”
“什麼?不可能!”江南白白的臉頃刻便漲紅了。
“你看這個標。”曲明月給她指指,然後又從自己的包裡拿出prada的錢包來,“真的商標是很細致的,小顆粒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字母排列也非常整齊,你這個,A都歪了,小標也很粗糙……”她像是一個細心的老師,指出了所有的不足,隨即將包還給她。
“這個是彆人送給我媽媽的,我其實也不知道真假……”江南臉更紅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呼哧呼哧,鼻翼翕動,好像腦袋裡按了個小號的風箱。
“恩恩,所以以後要注意啊,我還有事,回頭再聊吧?”如果她不想自取其辱,大概會給自己一段時間的清閒。
江南臉色灰敗地走了。
明明沒有那個實力,卻硬要賣弄,曲明月不太理解她這是什麼心理。
果然還是沒辦法強迫自己和任何人都友好相處啊!她這樣感慨著,同時又惋惜自己的時間被白白地浪費掉。
熬到下班的時候,曲明月正要走,冷不防麵前一個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正是早晨陳立洲說的“癩蛤ma”李楠。雖然李楠在單位的存在有些尷尬,但是曲明月不算討厭他,而且或許是因為暗戀她的緣故,李楠很少拜托她什麼事,這就令她更覺得他還有幾分用處。
“明月……”他的頭發很稀疏,宛如乾旱的鹽堿地上生的亂草。亦或者,那應該不配被稱之為是頭發,而是幾縷豬毛。他此時一隻手無措地撥拉著那些豬毛,仿佛那樣就能令它們看起來多一些似的,另一隻手則遞給她一管東西。
“這是……?”
“蘆薈膠,非洲產的,純度比較高,挺好用的,我專門托非洲常駐的朋友給寄回來的,說是祛疤效果很好。”他不安地看了看曲明月光滑如雞蛋的臉龐,“當然,還可以抹在蚊子包上。”
“謝謝你,”曲明月似乎在感慨於他的有心,假客氣道,“我之前沒用過,這回試試。”
大概是沒想到她這麼痛快地就收下了禮物,李楠簡直受寵若驚,他嘴巴張了張,還想說什麼,卻臉一紅,轉身走了。
曲明月將蘆薈膠收進包裡,正要走,寧致遠走了出來。
“小月,”他的聲音低沉,是女性最喜歡的聲音,仿佛聲音自己就帶了荷爾蒙的氣息,讓人著迷。
“哦,寧總,怎麼啦?”她走上前去。
“送你的。”寧致遠將手裡的兩包東西遞給她,“澳門的特產。”
真是下紅雨了,今天大家都送她東西。曲明月接過來,甜甜道:“寧總真好,出差也還記得給我帶吃的。”
“小吃貨,我還不知道你麼?”寧致遠表情冷漠,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曖昧又親昵,此前孟春雨大鬨的事兒對他來說跟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孟春雨可真是個可憐女人啊。
曲明月嬌羞一笑道:“謝謝寧總,那我先走啦!”她壓根就不愛吃這些甜食,回去讓媽媽扔給親戚家的小孩算了。
“恩,注意安全。”寧致遠又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