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鐘曉的惡交逼迫著楊媚開始尋找新的盟友,這樣一看,溫柔又毫無攻擊性,甚至看起來有些柔弱的曲明月就成為了最佳人選。
一般來說,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都不會願意走在曲明月這樣的頂尖美人身邊作陪襯的。但楊媚不一樣,在她極端自信的心裡,隻有曲明月的這樣有著明豔容貌、殷實家世的人,才配與她一起。因為她覺得自己也是那樣的人。
於是每日來曲明月這裡“報道”的人從江南變成了楊媚,令她簡直是哭笑不得,好好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作繭自縛。
更令人惱火的是,江南雖然虛榮且愚蠢,但是畢竟頂著個軟萌的人設擺在那裡,怎麼懟也都是好好脾氣的模樣,但是楊媚就不同了,是個不穩定的瘋狗,說不準什麼時候瘋病就要發作的,經曆過孟春雨那一遭,曲明月不想再在辦公室裡和人有什麼衝突。
好在楊媚雖然來找她,但自負如她,基本也都是自說自話,她壓根不想了解、也沒興趣了解曲明月,所以也根本不在乎對方給了什麼回應。
於是楊媚的基本情況裡的內容也飛快地充實了起來。
楊媚來上班時送她的那個男友是她在健身房認識的,已經35歲了,比她整整大了有十歲,不但離過婚還有個小孩,兩個人見麵後就乾柴烈火滾了床單。隻是從日本回來後,這個老男人就成了前男友,她火速又換了一個33歲的,依舊是離過婚,有一個小孩……
曲明月本來以為她可能是從小缺乏父愛的緣故、尤其好這口時,她又於一周後分手,換了個希臘大使館工作的外國人,這回倒是個小鮮肉。
隻不過沒有堅持一周,朋友圈裡便又發了失戀公告。
一個月換三個,曲明月覺得楊媚對於男友和炮友、喜歡和想上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話雖如此,眼前的女人戾氣如此之大,她不想節外生枝去反駁,隻能硬著頭皮忍受她長篇大論的洗腦:“你就該趁著年輕找個年紀大的,有錢,會疼人,視野開闊。這些都是年輕的男人給不了的。而且和他們相處,也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要我說,你就是在浪費時間……”
隻是這樣喋喋不休的話,曲明月自己放空大腦想點放假去哪玩倒也沒什麼。
她從老男人身上學什麼?油膩、爹味、和無理由的自信嗎?
可是——
“我還把我手機裡美女的照片給我男朋友看了,他看了一眼就說沒意思,人家可是見過太多美女了,一般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這就是有閱曆的男人。”
曲明月聽她這樣說,心裡明鏡一樣,笑得極冷:“你該不會是把我的照片給他看了吧。”
“……”楊媚明顯哽住了,隨即滿不在乎道,“就是說著玩,你彆多心。”
簡直惡心!把自己的照片給那種低端的男人品頭論足,還有臉拿出來當做談資和自己說,真是當她軟弱可欺麼?
曲明月笑了:“這種男人,太劣質了,還好意思對彆人品頭論足麼?白給我一百個,我也看不上。追我的每一個都比他強太多了。何況我自己家裡就很有錢,何必要出賣□□去找老男人呢?對吧。”
“當然不是出賣□□了!而且他可是一個外企的主管,年輕有為……”楊媚被刺激了,沒料到一向溫柔的曲明月會說出這麼尖銳的話來,竟然一時不知該反駁哪一句,“是正常的戀愛,我這麼年輕又不著急結婚。”
“不管怎樣,請把我關於他劣質的評價也轉達給他。”曲明月笑得和煦,“這樣才公平,對嗎?”
楊媚當然不會把這種話再轉達回去了。
愛傳閒話的人,總是會把難聽的話傳達給自認為好欺負的那一個。但曲明月不是棉花。
楊媚訕訕地走了。
本以為楊媚會就此罷休,可是想來是她的人緣太差,第二天又沒事兒人一樣照常找了過來,曲明月身處於這樣沒完沒了的座談簡直感到絕望。
尤其這一個月,通過了試用期的楊媚差不多已經認全了公司的人,一下子火力全開,罵鐘曉“傻b”,罵江南“賤貨”,罵其他部門員工“廢物”,活脫是條暴躁的羅非魚,行走的臟話機,其他部門對她惡劣態度的投訴層出不窮,曲明月索性中午去健身避免她的糾纏,不想被同事們誤以為她和這種人的關係有多好。
她受不了,與之天天相對的鐘曉更受不了——管了不聽、批評她會被罵回來、罵了彆的部門的人她作為領導要去道歉……
可是受不了也沒辦法,公司內人員調崗是非常敏感的事兒,人是她從劉思齊那裡要來的,不管劉思齊態度如何,她終歸是欠了個人情的,再加上寧致遠看在她過往的功勞上幫了忙,現如今總不能說,是她鐘曉識人不清,請了個瘟神在組裡?
她後悔得抓肝撓肺,總算是尋了個由頭,把楊媚弄去杭州出差了。
“小月,”臨近下班,鐘曉竟然破天荒地主動來找她,“你覺得楊媚這個人,怎麼樣?”
“嗯,是個比較直爽的人。”她委婉地說道,隨即裝出不解的樣子來,“怎麼了鐘姐,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鐘曉顯然被楊媚折磨得心煩意亂,強笑道,“你們關係不錯?”
這個問話是個陷阱。
曲明月想了一下道:“還好,她倒是沒得罪過我。不過再怎麼說,她來得晚,和她的感情,當然比不上和咱們老員工的深。”
這樣說,既沒有說楊媚壞話,也強調了和鐘曉是一條線的。
鐘曉聽了很是感動:“你是這樣想的?”
“當然啊。”曲明月笑眯眯道,“鐘姐怎麼啦,今天怪怪的。”
“就是隨便問問嘛,小丫頭,公司裡啊,也就是你,我還能說上幾句話了。”她這一句小丫頭,語氣大不似以往,很是親近,她一低頭看到曲明月堪比雜貨鋪的桌子,笑道,“哎呀,你看看你這桌子,還能更亂點麼?寧總沒說你?”
“怎麼不說,老說,可是我亂慣了,他也隻好當沒看見。”
“有空還是收拾收拾的好,下班啦,快回家吧!”找到了盟友的鐘曉對她十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