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達斯無暇去猜測後來的結果,如果段季朔不計較過往,那麼對方便會被開除,如果段季朔不聞不問,默認放縱這一切,那麼他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更艱難。
很快這個他不想知道的結果就有了答案。
這天沈達斯晚上回到家以後,才發現自己把藥盒落在辦公室,偏偏家裡的備用藥也吃完了。
無法,他隻能回去取,不然晚上又得熬到天亮,他現在必須保持充足的睡眠,這是醫生對他的首要要求。
沈達斯始終記在心裡。
晚上十一點,公司裡已經沒什麼人,沈達斯乘電梯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辦公室裡有著微弱的光,他站在不遠處,聽到有人在小聲說話。
“電腦用不了最好,誰讓段導不喜歡他,你什麼時候見過段導這麼對人?肯定是他做了什麼讓段導不開心的事,我現在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公司。”
“如果不是看在江栩的麵子上,段導肯定早就把他開除了,你信不信?”
過了幾秒鐘,另外一個人短短回了三個字。
“那行吧。”
沈達斯聽著他們的談話,他真的很想告訴裡麵的人,就算電腦壞了,他也能一個字一個音符不落的把所有寫過的東西重新複刻下來。
連醫生都感慨他過目不忘的好記性,吃了這麼多藥都沒能讓他減弱記憶力,這些人怎麼會想出這麼低級的方式。
不過也側麵印證了,段季朔雖然討厭他,但也沒親自動手。
現在這一切不過是下麵的人自己猜測並且做出的拙劣惡搞罷了。
看來今天的藥是沒法拿了。
沈達斯打算原路折回。
如果說沒拿到藥是他倒黴的第一步,那麼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暴雨,就是他倒黴的第二步。
沈達斯隻穿了件短袖就來了,他又沒錢打車,來的時候騎得小黃車,出了一身汗,現在回去好了,又是一身雨,急促而劇烈的雨水砸在他的身上,每一個細胞又開始蠢蠢欲動疼起來。
他本來感受不到疼的。
就連上次被滾燙的熱湯燙到手,手腕上起了許多水泡,他都沒有察覺到疼,好像身體已經麻木了,促使他可以像個沒有任何疼痛能力與情緒的行屍走肉正常生活。
可是今天他還沒吃藥,而且超出他的預計,在外麵浪費了這麼久時間。
沈達斯覺得身上哪哪都疼,等到他終於把小黃車開到樓下的時候,腳下的雨水已經淹沒過腳踝,他渾身濕了個透,不遠處,他隱隱約約看到有人開車緩慢行駛著,車燈開到最亮。
他很需要一輛車。
沈達斯這麼告訴自己,他現在必須努力賺錢,然後去買一輛車。
那麼為了實現這個願望,他現在需要回去洗個熱水澡,吃好感冒藥,確保自己不生病按時上班。
他按照大腦給出的指令一步一步去做。
希望今晚可以入睡。
不遠處,在沈達斯住的小區外,有一輛車已經停了有一個小時,車的主人似乎忘了要回家,隻是沉默著在車裡吸煙,一支接著一支,等到車裡煙霧繚繞,全部都是尼古丁侵入脾肺的安寧以後,段季朔才清醒過來。
不該來。
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沈達斯是死是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那人生來就是騙子,說不定這次又是什麼騙人的把戲,把他騙的團團轉。
他不會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弄得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