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到保證,但麥克法斯蒂家主的神色沒有絲毫好轉,他隻是沉默的幾乎看不出痕跡的點下頭,拿起一旁的鬥篷走出房間。送他出屋的卡斯帕注意到現任家主幻影移形前深深地看了眼某個方向。
在那個帶著厚重鬥篷的身影消失後,年輕的男巫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應該是真的並沒有忘記明天要出席禦龍儀式。”
“他也就這點可取,還算是個負責任的家主。”他身後的查爾斯不屑的打了個哈欠:“要不誰同意他作家主?太年輕而對那位大人又不禮貌。”
“查爾斯。”雖然卡斯帕語氣中帶了警告,查爾斯卻沒在他表情中看出不讚同。
“雖然沒忘記正事,不過卻沒有選擇讓管家來辦理這件事。”卡斯帕話鋒一轉,崇敬的目光看向安塔利斯剛才最後一眼看的方向:“看起來並不是可以放心的狀況,我還去彙報一下吧,向亞桂拉大人……”
“切,都已經隱居在這裡了,亞桂拉大人還要煩心這些俗事,都怪那個接任家主已經快兩年還不成熟的家夥。”查爾斯氣呼呼的轉身,與其去想那個令人火大的小家夥還不如直接去睡覺。卡斯帕也喚來鬥篷,向那棟白色的單層小屋走去:“彆這麼說,雖然如此,他還是亞桂拉大人的親生兒子。”
關上的門隱約傳來醫生幾不可聞的嘟囔:“……就是因為這樣才令人火大……”
對此,卡斯帕•艾倫也不是不能理解,他閉上雙眼,重重地吐出濁氣,又為自己重複了一次:“但畢竟是那位大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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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海天相接的那一抹鮮紅正慢慢的轉變成金黃,那個血紅般的圓盤也在躍出海平麵的一瞬間放出耀眼的光芒,將一整片大海也染出金色,而城堡下的森林也隨之煥發出生命的綠意。
但同樣籠罩在光芒中的安塔利斯卻幾乎感覺不到,那道光帶來的溫暖……
“日出……其實也不比日落好看多少……你覺得呢,卡培拉?”坐在正對大海的陽台邊上,安塔利斯抱著左膝,將右足留在外沿,平靜的話語,配合著晨風吹動的背影,卻不知怎麼突然令卡培拉產生一種上前擁抱他的衝動。
但結果管家隻是沉默著,安靜的陪伴在他身後,與一直以來一樣。
“抱歉,卡培拉,到時間了?”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任何預兆的,安塔利斯突然回頭,露出淡淡的溫柔的微笑:“這麼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忠心的管家施了個禮,替跳下陽台沿壁,解開鬥篷的主人披上外衣。感覺到他的沉默,麥克法斯蒂家主重新係上鬥篷的動作一顫,停住了:“卡培拉……你還在怪我昨晚就這麼出去了?”你也責備我,如此不顧肩上的責任嗎?
“……我隻是覺得,安塔利斯少爺應該多注意一點自己的身體。昨晚的宴會已經很累了,而今天還要出席禦龍儀式。”明明隻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小孩,哪裡需要安塔利斯少爺放棄本來就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
隻是後麵半句,卡培拉說不出口。畢竟,自己本來就不應該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
如果不是自己自作主張地跟蹤……
安塔利斯平靜的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關於這點,我需要堅持。有些事情,比休息更重要。”話語間,安塔利斯撩開鬥篷,親吻了一下拇指上那代表著權力與責任的戒指。
是的,雖然接收到的都是責備,但安塔利斯不後悔。就像昨晚,要不是及時趕到,真不知道小西弗勒斯現在會怎麼樣。更何況,西弗勒斯•斯內普……因為是這個人,所以值得。
他值得自己作出這點付出。
隨著他的動作,天空落下一片越來越大的陰影,一頭巨大的黑龍在數秒內一邊咆哮著一邊降落在陽台邊上。隨著那巨大的吼聲,一片晶瑩的玻璃碎片在晨光中閃耀著美麗的光點,在安塔利斯身邊墜落,與晨風中吹起的精致的黑發與鬥篷共同組成一幅唯美的畫麵。可惜這幅畫卷對麵不是彆的而是一個張大的血盆大口。
麥克法斯蒂家主沒有絲毫驚慌,因為他知道,這是他最忠實的夥伴。他微笑著伸手撫上黑龍湊過來的鼻子,對上那雙他所喜愛的特殊的黑眼。一股久違的親切感隨之升上來:“好久不見了,普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