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最後拿出剛取回的項鏈,走近這扇門:“我回來了……”她輕聲說道,隨之將項鏈有著家徽的一麵貼向門鎖的部位。在那瞬間,沉寂的鐵門發出一陣激烈的碰撞聲,仿佛有幾千隻鐵錘在不停敲打,接著在生鏽的吱呀聲中,門開了。一個黑色長袍,有著鷹一般眼睛的男巫站在門後,神情嚴肅的看著將項鏈套回脖子的艾琳,“你用魔杖證明了你依舊有資格作為一個普林斯,我很驚訝麻瓜生涯居然沒有令你倒在半路,雖然其中有一部份其他原因。”目光一轉又掃了一眼女巫身邊的男孩,那表情仿佛吞了一隻蒼蠅:“我的確沒想到,竟然把這賤種都帶回來了。”
“他到底有普林斯的血脈。”艾琳沒有理會兒子漲紅的脖子,隻是冷淡的踏入門中:“我不確定現在家裡到底需不需要他。你也知道,我離開已經很久了。”
“哼,這小子對黑魔法的確有一手。”因為艾琳的話,男巫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即使說著讚賞的話,但他依舊對斯內普依舊沒有正眼相視:“看在這份上,我同意讓他安全的離開。”
“我以為家裡現在已經沒剩幾個人了,而西弗勒斯至少實力還不錯。”艾琳皺了皺眉頭,但她的表情告訴了男孩,她對目前的情況並不意外。男孩在瞬間被丟到一個遙遠空間,麵前看到的聽到的都離得很遠。
“普林斯的汙點!看在他還沒給麻瓜那肮臟的血液磨滅了巫師的輝煌,我勉強留他一命。至於你,艾琳,我已經聯係好德國的克伊諾家族,你應該感到慶幸,有一個剛在紐蒙迦德出來的克伊諾需要一位妻子留下他的血脈……”
妻子?妻子!斯內普覺得整個大腦就快被上湧的怒火衝爆了,他咬牙切齒的抽出魔杖,衝著他母親與可能是舅舅的男巫:“她當然不會去德國,是吧!”
艾琳轉頭看著他的兒子,目光中有著憐憫,還有冷淡:“不,我會去。而你,西弗勒斯,很遺憾但恐怕你以後要獨自生活了,蜘蛛尾巷的一切都是你的,廚房的桌麵還有幾個加隆,如果需要,你可以貓頭鷹學校,鄧不利多……”
“不!”一身嘶吼打斷了艾琳普林斯的安排,從顫抖的接骨木魔杖中噴出激烈的火花,斯內普完全無法相信,更加無法理解,到這一切就發生在他麵前。他憤怒,如果有力量,他恨不得對這兩個巫師發動攻擊,但沒等到他發出任何一個咒語,一擊更加迅速的昏昏倒地就從那個曾經那麼親密那麼眷戀的母親的魔杖中發出。在那些痛苦的日子裡,曾經無數次想象著這隻手會握著魔杖發出攻擊的咒語,卻從來沒想過,這個景象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歎息著看著兒子帶著不甘倒在普林斯的門口,那扭曲的麵孔還殘留著怒與恨,眼前,第一次見麵看到的那雙黑的耀眼的眼睛似乎依舊信任的看著自己,但艾琳知道,無論是這樣的眼神還是這雙眼睛,這輩子很可能都不會再看到了。
在她身邊,她的哥哥冷哼一聲將已經舉起的魔杖稍微移了一下,一道無色的咒語打在暈倒的男孩身邊,引起的爆炸將男孩半個身子都埋進土裡。
“夠了,進去。父親等你回來等了很久……”說到這裡,男巫又狠狠的瞪了倒在泥土中的男孩,就甩著長袍快步走入那棟紅磚樓。艾琳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她蹲下身,細細的掃開,披蓋的泥土,將身上的錢袋與裝有飛路粉的袋子都係上男孩腰間。猶豫了一會,有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端詳了一陣,如同一個祭奠,她莊嚴的將它放入那雙不知不覺瘦長而布滿傷痕的手裡。發現妹妹一直在磨蹭,男巫不耐煩的回到門口,扯起她就走:“明明早就下定決心了!當年頭也不回的擊倒我衝出普林斯的決絕都給麻瓜磨滅了?”
“我恨他,他奪走了我的幸福!但,他畢竟是我兒子……”
最後的歎息被漸漸合攏的鐵門關在其中,黑色的蔓藤在門鎖重新上鎖的瞬間,再次覆蓋了這處古宅。陰森的林間一切都仿佛被施加了時光回溯,除了一個倒地的男孩,什麼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