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走廊那排家養小精靈的頭,他頓住了,牆上多了一個……
“科薩老得不能工作了。母親給了她最後的體麵。”發現兄長停了下來,雷古勒斯解釋道。他的臉淹沒在布萊克宅的陰影中,西裡斯甚至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嗬,的確非常體麵。”這樣說著,大布萊克走進了會客廳。
還有一點變了。他想:屋子裡……更安靜了。
“父親母親還有叔伯們都在工作,當然還有貝拉特裡克斯。納西莎,此刻應該在馬爾福莊園,盧修斯似乎把她照顧得挺好。”跟在他身後的雷古勒斯也走進了會客廳,他的外套已經不見了,露出有些消瘦的腰身。西裡斯沒看出來這具身軀哪來的力量將自己擱倒。“我想你願意知道這些。”小布萊克補充道。
“我不覺得。”他的兄長下意識的回答。
而小布萊克隻是了然的笑著:“工作,西裡斯。你真的不好奇?”被提醒的大布萊克意識到什麼。是了,工作。從記事起,母親從不需要外出工作!某個可能性使怒氣瞬間湧上大布萊克的頭頂,他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臂,粗暴的推開衣袖——他用的力氣之大,立刻在小布萊克白皙的手腕上留下紅印——然而露出來的手臂一片光潔。
“我還不是,不過快了。”雷古勒斯嘲諷的笑了笑,輕描淡寫地收回手臂:“不過除了我,哦,還有你,都是。現在你有了一個出名的好機會,去舉報你這一家子的食死徒。”
“該死!”大布萊克一肘子打翻了手邊的花瓶,忍不下氣又踹翻腳邊的桌子,小精靈尖叫著出現(西裡斯少爺一回來就弄翻了家裡,拉納必須要收拾房間)。
“下去,拉納。”雷古勒斯一揮手,還在尖叫的家養小精靈立刻像被掐住脖子似的閉上了嘴,啪的一聲消失了。而西裡斯似乎才發現了屋裡還有人存在,一把操起弟弟的衣領:“該死,我就不該回來!”
雷古勒斯冷淡的看了一眼揪著自己衣領的手:“格蘭芬多為何能如此愚蠢不長記性……”話音剛落,西裡斯再次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這次他的鼻子或其他五官並沒有再受到傷害,放倒他的雷古勒斯隻是整了整衣冠,低著頭的臉跟布萊克大宅的陰影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母親的命令,我也不願帶你回來,哥哥。”
“彆叫我哥哥,”大布萊克瞪著他的血親,眼神更像在看一個仇人:“我沒有你這種失去人性的兄弟。”
“是嗎?”雷古勒斯朝樓梯走去:“不過,你會是我兄弟,永遠。”
沉寂的布萊克大宅隻剩下西裡斯的喘息。弟弟最後一句話令他滿腔怒火不知道往何處宣泄,他希望雷古勒斯說的不是反諷,但如果不是……親情與正義的在他胸膛中不斷衝突,年輕的格蘭芬多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分開這種矛盾,隻是模糊卻固執的認為,這都是雷古勒斯沒有分進格蘭芬多的錯,都是母親,把他本來懦弱但善良的弟弟變成這樣子……那天晚上,他隻能不斷粗喘著,在砸爛了半個會客廳後在地上坐了很久。
直到很久以後,又一個布萊克移形顯影在他身邊,差點踩在他腳上:“噢,西裡斯?梅林的襪子……我覺得我應該沒踩到你?” 阿爾法德布萊克友好的微笑,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不知道發了多久呆的侄子,好像他不是離家不歸快2年。
“阿爾法德叔叔。”被拉起的西裡斯突然想起不久前弟弟的話,眼光移到二叔的手臂,注意到這點的阿爾法德收回手,撫摸了一下那個一半的標記的位置:“雷古勒斯似乎跟你說了些什麼。”西裡斯臉上拉扯出一個嘲笑:“一個關於一家子食死徒的話題。隻是,我沒想到你也是。”
“我?幸運的,還不算是。” 阿爾法德·布萊克拉起袖子,展示了那個被打斷的標記:“標記到一半的時候,那位似乎突然改變了主意。”
第一次真實的看到這個醜陋的標記,似乎震撼了一下這個格蘭芬多,他抬了下手似乎想觸摸,卻又很快壓下手指。但看到這個標記並不完整,還是令他神色稍緩。“也就是說,你是被迫的?”他神色甚至有些飛揚,即使說的並不是值得高興的話。
“是的。”想到了那個晚上,阿爾法德眼中浮現出陰鬱。從那晚開始,伏地魔的手段越來越殘忍,命令也越來越瘋狂。他依舊是法力高強,甚至更加高強,但是另外一些東西卻漸漸消失不見,如同那張越漸跟蛇靠攏的臉。必須想辦法,不能讓他這樣下去……
阿爾法德的擔憂被西裡斯錯誤理解成了另外的東西,他有些興奮的拉住二叔,想訴說心中對全家都是黑巫師的絕望,又不知如何說起,然後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安多米達怎麼了!”
於是,阿爾法德明白了自家姐姐怎麼把這個格蘭芬多騙回家的了:“嗯……安多米達,是啊,這是個問題……”總不能讓姐姐連兒子的臉都沒見著,這衝動的獅子就跑了……“事實上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或許你需要等到你父母回家。”
對這個答案,西裡斯·布萊克是失望的,但這並不妨礙他拉住二叔,將這兩年的感受傾瀉而出——久違的親情令這個格蘭芬多輕鬆下來,在這時刻,即使陰森的老宅也似乎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