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存在使西裡斯的聖誕假期不那麼難熬,而另一邊,斯內普久違地在寒冷的冬天回到闊彆已久的蜘蛛尾巷。
推開破舊的板門——又經過半年的風雨,或許還有不知名的流浪漢前來光顧,這塊破木板更加的不經碰了。推開的那瞬間搖搖欲墜的感覺令斯內普忍不住罵了一句。
忍住在屋外用魔杖修理房門的衝動,斯內普走進到屋裡,入眼那片寂靜的黑暗令他停頓了幾秒,不由得懷念起斯萊特林的交際廳,很快又回過神,有條不紊的整理起帶回來的行李跟一屋子的灰塵。重新亮起來的小屋年複一年的保持著空無一物的狀態——在一個治安紊亂的小區,在一座常年沒人的屋子裡擺放家具,大概是格蘭芬多或者赫奇帕奇才會乾的傻事。
“Tergeo。”年輕的屋主揮動著很少使用但總是貼身收藏的另一根魔杖,對著屋子的各個角落用了一次清潔咒,同時考慮著是用牆角鬆動的磚頭還是地板破碎的木塊弄一張桌子。最後一隻被驚動而企圖鑽進洞裡的老鼠替他做了這個決定——碰的一聲,被放大並改變的桌子帶著原來的速度撞上牆壁,同時震落屋梁上結網的蜘蛛。不怎麼愉快的斯萊特林朝這隻節肢動物甩了個石化咒——咒語準確的將蜘蛛定格在空中掉落時的姿態。斯內普緊接著又揮了下魔杖,企圖變出一張沙發的動作在發現桌子邊緣的老鼠須時停住了。
“嘖。”斯內普不滿的地將蜘蛛掃落在地,甩著魔杖將桌子變回老鼠,又重新變回桌子,重複了好幾次直到再次出現的桌子不再出現胡須尾巴爪子之類的東西了,他才歎了口氣,拎起地上的背包放上去,將裡麵的東西(基本都是書)一一拿出來。
成堆的書上,最頂端的是一封紙張細膩的邀請函,上麵用華麗花哨的字體寫著:布萊克莊園誠邀您光臨。
布萊克……拿起之前看了好幾次的這封邀請函,想起那個格蘭芬多式的布萊克,收拾完臨時桌子的斯內普,露出一個玩味的微笑,平生第一次為看到這個名字而感覺愉悅。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手上那根雕琢精致的魔杖,斯內普表情漸漸扭曲,最後定格痛苦的姿態。時至今日,隨著魔法造詣的日漸深厚,這根魔杖越發顯現出它的威力;還有更珍貴的,這些雕刻的魔紋竟然大多是連霍格沃茨圖書館的jin書區也找不到來源。這些年光是研究這些魔紋,斯內普便感覺受益匪淺。最直觀的便是自己受到啟發而那些發明出來的小魔咒。每次使用這些魔咒而引發斯萊特林們的尊敬,他們的首席就越感受到一份沉重。法術高超的根本不是自己——他痛苦的想道:從麥克法斯蒂家主那得到的各種珍貴的事物,其中這根魔杖更是珍貴得有些難以承受。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自己在這根魔杖上獲益越來越多,斯萊特林首席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當年的舉動是多麼愚昧不堪。他,西弗勒斯·斯內普,一個普通的隻是幸運地遇到貴人的男孩,有什麼資格在那個男人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無私的做了那些事,卻對著他大喊大叫……每每想起,他總忍不住呻{敏感詞好吧= =}吟出聲。
但也是因為這份過於珍貴的無私,無論給自己多少次機會,自己都會逃開吧。斯內普再次歎了口氣,將魔杖收進貼身的袋中:一根有力,自帶著反偵察,魔力增幅,還有一定防禦魔法的魔杖,更有其他各種複雜的魔紋等待自己發掘的魔杖……就算不計較製作它所包含的心意,單單考慮到它所用的材料,斯萊特林現任首席就忍不住想逃避這個問題——自己究竟虧欠了那個男人多少?
但自己居然就這麼逃了——拳頭用力的砸在桌上,斯內普又一次譴責著自己的懦弱,並且永遠不可能是最後一次譴責。
轉眼便來到聖誕夜,各家各戶已經早早的裝飾好自家的聖誕樹,開始享受他們的火雞跟團聚。翠綠的樅樹配合燈光跟小禮物,給蒼白的大地點綴出快樂,但這份光明並沒有籠罩到所有角落。即使是聖誕夜,蜘蛛尾巷也依舊空洞寂寥。在其中一棟除了桌子椅子便空無一物的房屋中,黑暗中穿上禮服的斯內普麵對那張攤開的邀請函深吸了口氣,拿出去年聖誕收到的懷表——按邀請函的上麵所說,這張卡片將會在鐘表指針對準10的時候變成門鑰匙並發動。
差不多就是現在了……斯內普拿起邀請函,又掃了一眼懷表——這隻據說是妖精製作的懷表製作精美,然而除了能看時間之外並沒有其他用處,甚至刻度還是用妖精的文字書寫。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舞會,斯內普肯定自己回忘記這玩意的存在——斯萊特林保佑,這幫閒得發慌的貴族總有一天給自己身上的裝飾品壓死。
“哢擦。”隨著指針對準代表10的刻度,斯內普感覺肚臍眼似乎被鉤子勾住,接著便消失在他單調空洞而且漆黑一片的屋子中。
在經曆了一次仿佛擠過一個橡膠水管般的可怕旅程後,斯萊特林首席出現在一個漆黑的鐵欄大門前。沉重的鐵鏽有一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濃重,但周圍光鮮亮麗的巫師袍們,還有不時停留,放下巫師便很快離開的馬車——說是馬車,但在前麵拉的卻是各種各樣的神奇生物——這一切都削弱了這個估計施了黑魔法的大門帶來的不適感。暗自握了一下衣袖裡出自群島的魔杖,斯內普打起精神,跟隨著一個穿著綠袍的巫師走向門口。
正當他穿過大門的時候(那瞬間他似乎感覺自己穿越了一層氣泡,即使他什麼也沒看見),身後響起一陣輕微的騷亂。轉身一看,一位金發巫師拿著手杖從一輛獨角獸拉的馬車上下來,對著他後麵那輛馬車前拉車的毒角獸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始整理他的袍腳。巫師袍上勾勒的銀線紋路,還有鑲鑽的領子,無論離得多遠斯內普都能認出來。
“盧修斯·馬爾福。”斯內普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感覺理所當然。
“西弗勒斯·斯內普。”馬爾福走了過來,在這個過程他頻頻回頭:“用毒角獸拉車,亞克斯利真是想出風頭想瘋了,作為一個馬爾福我一會兒會用行動教導他怎麼優雅的吸引目光而不是乾蠢事,真希望在那之前他都能管住那個角彆炸了我的馬車——為了今天納西莎特意重新裝飾了這輛車。”說著他朝還沒畢業的學弟伸出了他的右手:“正如我想象過的,你出現了在這兒。”
跟久違的朋友握了下手,斯內普跟馬爾福一同走進了布萊克莊園。不時有巫師跟這個金發男巫打招呼,馬爾福一一得體的回禮,身旁的斯內普感覺即使在斯萊特林呆了4年,自己還是不太習慣這些貴族做派:“所以,這似乎不隻是布萊克家開的聖誕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