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兄弟眼睜睜的看著家主直接移形換影了——他們從來不知道他能做到這點……他們本以為這些群島重點防禦的領域沒人能做到這點……然而現在這點被家主展示了出來,是重新相信了他們,還是作為一個威懾——兩兄弟在相互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麥克法斯蒂家主已經不想去考慮被他留下的人的感想了。他直接顯形在拉斐爾城堡陰暗的地下室,腳步不停地衝入了被家紋戒指封鎖著的密室——多年以來,這裡被用來當做議事廳,但隻有曆代家主知道,這裡其實是麥克法斯蒂的最後一道防線——深埋在拉斐爾城堡的地底,除了魔法,沒有其他任何通道可以抵達這裡。這件密室連通走廊的幾間房間,被布置了最嚴密的防禦魔法,為的是在最糟糕的局麵出現的時候,能給族人一個喘息的機會……
昏暗的石室隻有牆壁上血紅色的家徽在散發微弱的光,此刻它像家主過去任何一次降臨的時候一樣平靜。但直到安塔利斯抽出魔杖,往牆上那個血紅色的家徽打了連串的探查魔法後,青年的神色才緩了下來。
沒有人進來破解過密室的任何防禦魔法……不管是因為幾個有權限進入的族長並沒有參與行動,還是來不及攻占這裡,至少最糟糕的猜測沒有實現,這點給了青年不小的安慰。他又揮了下魔法,直接清除了其他所有人的魔力波動識彆,恢複了最初始的,家主才能進入的設置。然後他走到他的主席位坐下,將緊皺的眉頭藏到他交疊的手背間。他肘抵著桌麵,撐著自己發熱的額頭試圖令它冷靜下來,但狂暴的魔力將圓桌周圍的椅子炸了個粉碎,將他真實的情緒暴露無遺。
他並沒有留下來清點虧空,或者清點人數。甚至也沒有繼續巡查群島的其他防線,是或者親自去確認麻瓜界的公司是否也受損——因為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從破除傳送陣,進到工房,看到凱斯琳·沃伊特消失在飛路網中,安塔利斯就知道他在這一盤徹底輸了。不管沃伊特是如何辦到這一點,對於目前的局勢已經無關緊要了。
寂靜的黑暗,一如既往給安塔利斯帶來安慰。他強迫自己清空頭腦,狂跳的心臟漸漸平複,他也漸漸看清了現在的局勢:
黑龍的損失……普魯托會落實,事實上契約一直在傳達黑龍的怒火,黑龍們傷亡情況有多慘重可想而知,工房的損失也是幾乎一目了然,往日堆滿了魔法材料的地板,堆積在桌麵的圖紙,擺置著工房出品的完成或未完成的各種魔具,一眼看過去竟然無一遺存,入侵者或者背叛者就像成片的蝗蟲,將工房的一切吞噬殆儘。
但,即使那些成品或半成品的工藝落到伏地魔手裡……
不,伏地魔是會看得起那雙可以站在牆壁上的鞋子?還是至今用途不明的探測器,或是隻是體積變小了,除外跟一般護符一樣功效的鑽釘護符?或者是可供魔力微弱的人甚至是啞炮遠距離移動的傳送陣?不,伏地魔必定看不上這些,就算是可以封存黑魔法的魔珠恐怕也不進他的眼睛——他用魔杖,大可放出威力更大的魔法。所以工房的損失看著巨大,實際上反而可以承受……起碼不會增加敵人勝利的砝碼。
最值得注意的反倒是整個事件,這明顯是有詳儘計劃的行動,如果自己提早出門,如果自己第一個查看的是工房,如果自己昨天就開始巡視——入侵者那方除了擁有完全精通傳送陣的運行,以至於可以隨意封閉了傳送陣之外,必定還有人清楚的了解自己的行程,甚至可以一路監控自己的巡查進程,否則沃伊特不會那麼準確剛好撤離……這就意味著,工房裡麵那倒了一地的巫師之中,必定有背叛者。
同時也意味著,有熟知自己的人,可以一路跟隨自己的人,在盯著自己的行動以便通風報信。
深埋地底的石室死寂一片,昏暗中麥克法斯蒂家主從他的手指間抬起頭,在家徽的紅光映照下,深沉的紫眸卷動著流動著殺意——
卡培拉?身為城堡的管家,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時間表了。
不,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個地點要傳送去哪……
最方便的這麼做的,自然還是全程跟著自己的霍克斯兄弟,他們自然知道他的出發時間,無論要去哪個點,他們也都一直跟著……
這時,牆上的家徽突然發出閃光,將安塔利斯從黑暗中驚醒,他遲疑了一下——地下室的真正用途,還有啟動通訊的方法,隻有麥克法斯蒂的血親,甚至可以說隻有家主才知道,沒有麥克法斯蒂的血源更無法啟動。即使有著拉斐爾城堡全部權限的卡培拉也不可能啟動這個通訊。
……難道,會是那個男人?按著突然加速的心跳,安塔利斯伸手,在半空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觸上了那個紋路,由血緣開啟的魔法很快連接到城堡,另一端令人失望的傳來一個少年緊張的聲音:“安塔利斯,你果然在密室。”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