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降落在一條安靜的馬路,就好像所有英國的鄉村街道一樣,寧靜而安詳。
但這個地點可不是安塔利斯預計的地方。
他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會把我帶去霍格沃茨。”
“生活總需要一些驚喜,不是麼?”鄧不利多這麼說著,但語氣卻顯得沉重:“我猜其實你的線人告訴了你伏地魔派出去是什麼人。”
“我可一點都不驚訝你猜到這個,事實上,我本以為你一聽到這消息就能猜到很多。”青年仔細看了一下他們所在的位置。兩個巫師降臨在小鎮中一所房子麵前,它有一個荒蕪的花園,還有漆黑一片的窗戶,就像一雙深淵中的眼睛,陰森地瞪著兩個不速之客。
“哦,巴希達·巴沙特……她總是不會好好的將垃圾放好……”鄧不利多卻看向旁邊另一座房子,牆壁下放著一個垃圾桶,但垃圾卻並沒有被包裹好,而是散了一地:“可憐的老太婆,一個人住在這,總是照顧不好自己。”鄧不利多歎了口氣,揮了揮魔杖,將散落的垃圾重新打包,放進了它們該呆的位置。
“巴希達·巴沙特?《魔法史》的作者?她原來住在這裡。“青年驚奇的問道,他曾經在他的辦公室與他的男孩一起閱讀過這本書。想起這本書,雙黑的男孩窩在他懷裡,一起靠在沙發裡的那股溫熱的體溫似乎又出現在他身邊,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個微笑,被鄧不利多看在眼裡,對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假嗽。
“我還以為最近這些事會令你笑不出來。”老人收回魔杖,推開了麵前房屋的柵欄門,青年緊隨其後,感覺著他們穿過門時閃過的幾股魔法波動——看來這也是一座巫師的房屋。
“的確如此。”
這個回答令老巫師沉默了一會,他站在門口看著跟隔壁相鄰的柵欄,雜草叢生的花園沒有一絲吸引人的地方,但他卻好像看到了什麼美妙的景色——或者,是記憶裡一個難以忘懷的人。
“所以,這是哪?”老巫師的沉默令青年不得不開口,鄧不利多歎了口氣,“的確,我本來應該早就猜到伏地魔派去了什麼人。在這方麵,孩子,你從來掩飾不住你的眼神……而且據我所知,他十分看重斯內普先生。”
“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甚至不安的。”安塔利斯扯了下自己的鬥篷,感覺到上麵縫製的防竊聽魔紋的確在發揮效果,“比如說他已經知道了西弗勒斯跟我有關係,以此在設陷阱之類的。“
“我想並不是,斯內普先生看來十分擅長保守秘密。當然,聯想起你們認識的年份,我不該為此感到驚訝。”老巫師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門,似乎想開,又並沒有行動:“據我所知,湯姆現在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男巫了。我猜他在斯內普先生身上看到了他自己。混血但才華橫溢……他喜歡這樣的巫師。”
“看來他愛的是他自己。”安塔利斯冷笑了一聲,又瞥了一眼鄧不利多:“但是,這跟你帶我來這有什麼關係。”
“以前我從沒有想過我會帶任何人回來這裡。”鄧不利多猶豫了很久,還是伸出了他滿是皺紋的手,鑰匙晦澀的摩擦著機關,花了不小的力氣,鄧不利多才打開了這扇門,一股灰塵跟發黴的味道迎麵而來,青年皺著眉頭用鬥篷擋了一下,同時舉起了魔杖:“我能?”
“當然。”鄧不利多回答後,兩人一同施展了一個清潔咒,灰塵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即便如此,黴臭味依舊令青年裹足不前:“我猜這是你的屋子。看來你跟隔壁那位女士也沒差多少。”
“畢竟我也老了。”鄧不利多苦笑了下,走了進去:“……看來阿不福思也不願意回來這……”
“……聽起來像是你兄弟。”青年歎了口氣,走了進去:“很驚訝你會如此信任我。我有種感覺,接下來你要說的可是一個大秘密。”
“你大概是我見過的最敏銳的巫師了。”鄧不利多帶著青年走進會客廳,裡麵並不淩亂,好像被收拾過了一般,鄧不利多憂傷的撫摸了一下壁爐邊的相框,那是屋子裡唯一一件並不完整的物品了——整個相框跟相片都四分五裂,在整齊的家具中顯得更為破碎——似乎收拾這一切的人,故意就讓它這樣。
“聽到德國,我就覺得,我可能應該回來這裡了。”鄧不利多說,他舉起了他的接骨木魔杖,點了點破碎的相框。安塔利斯皺著眉看著他念起了修複咒,青年無法理解老巫師的嘗試,從沒有魔法能修複那麼久遠的損壞……
然後令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相框在咒語中慢慢的修複,就好像它不是爛在那裡不知道多少年。
鄧不利多,真不愧是打敗過一任黑魔王,並正在對付又一任的那個人。
“你放心不下斯內普先生。我猜你會跟著去。”鄧不利多歎著氣,拿起那個被修複的相框。雖然憑借他令人驚訝的魔法,相框恢複了原樣,但上麵施加的魔法卻再也找不回來了。合影中三個人永遠定格在那裡,就好像時間再也無法回溯。
這個話題對安塔利斯來說尤為沉重,他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似的,過了好一會才說:“……我不能假裝我沒想過,但,我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一切去德國。”青年的紫眸中一片陰沉:“但無論你派誰去,我都會讓雷吉跟著去。你知道,我必須想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