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斯內普先生因為完成不了他的任務，而被伏地魔責罰。是的，我猜到了，不過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理智。或許你還在怪我，把你逼出群島，來到霍格沃茨整整一年，而令伏地魔有了可趁之機……”老人放下相框，轉身看著青年。這是他們一直都沒敢提起的話題，但此時，老人覺得應該說明白了。他們誰都不應該令這個有機會成為他們的界隙。

“恨嗎？”安塔利斯反問老人，也在問自己：“……按理說我應該恨吧，但很奇怪，事實上我並沒有。”青年自嘲的笑了下：“我竟然沒有……就好像我沒有後悔離開群島……”

老人月牙鏡片後閃過一個感動而心疼的神情：“無論什麼時候，愛總是有著令人驚訝的力量……無論你現在失去什麼，但相信我，它一定能帶給你更多的東西。“

安塔利斯“哼”了一聲：“這句話從你口中出來，可沒什麼信服力。”

老人沉默了。

安塔利斯意識到他說的太重了，正想道歉，卻聽鄧不利多說道：“大概是因為，我並沒有好好珍惜它。”

老人歎息著，開始講訴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親情，關於愛情，還關於黑暗的故事。

“我在其中連續犯了無數的錯誤，我沉浸在自己獲得的東西之中，卻沒有好好的回饋這份獲得。我揮霍了家人的信任，無視了那些不該跨過的底線……我甚至推波助瀾得縱容了格林德沃去計劃那些……縱容了他沉浸黑暗……我本來應該是那唯一一個有機會阻止他，有機會將他推向另一個，一個好的方向的人……”說到最後，老巫師忍不住淚流滿麵，他背過身，一手緊緊抓著那個失去了魔法的相框，一手撐著牆壁——就好像不這麼做，他就會再也站不住。

但青年沒有做什麼，他沒有扶住那個顫抖的老人。

應該這麼做的人，並沒有站在這裡。

良久，鄧不利多才恢複了過來，他歎著氣滑落在牆壁附近的椅子上：“德國……伏地魔打的必定是他的主意。蓋勒特·格林德沃……差點就統一了歐洲的黑魔王……”

“這麼多年，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安塔利斯從鬥篷裡拿出一個杯子，又從空氣中招來水跟火焰。一杯溫水被端到老巫師麵前，然後得到一個感激的微笑，“老實說，我並不是非常清楚……我一直不敢太過關注，回憶這一切……老實說，對我來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老人坐在椅子上，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到最近，我才向德國幾個朋友寄過去一些信件……似乎他過的還不錯……似乎，他對當年的所作所為有一些新的想法了……”

“你覺得，他可能懺悔了？”安塔利斯挑了挑眉：“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反過來拉到他的同盟？”

“我不知道。”老人躊躇地回答：“很抱歉，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敢下什麼賭注……我隻是覺得這應該告訴你。”

“為什麼？”安塔利斯看著老人手中的相框，看著他曾經清澈的藍眼睛。

“或許，我想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這是離開英國前，安塔利斯聽到的鄧不利多最後一句話。

坐在飛機中，群島之主熟練的係著安全帶。他身邊，高大的金發德國人一臉的糾結，在飛機起飛的瞬間，他忍不住又問：“我說，安塔利斯，你覺得這麼做真的合適嗎？我是說，雖然前陣子艾倫兄妹跟霍克斯兄弟的確揪出了不少的叛徒並驅逐出群島了。但是並沒有證據證明背叛者就那些人。如果還有……”

“我知道。”安塔利斯緊皺著眉，同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城堡的防禦我重新布置了一遍，奧斯汀獨立處理事情的能力我已經考察過一年多了……而且他，我父親回來城堡了……”青年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一點。那天，一個本該毫無特點的夏日早晨，他就好像平常一樣在書房指導奧斯汀處理公務，那個男人就那樣突然站在書房門口，看到自己的臉色跟過去任何時間一樣陰沉，但仍然站在那，並表示，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待在那，待在城堡裡……

“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逃出城堡的吧？”艾利克斯雷吉打趣道。

“當然不是。”青年瞪了他一眼，“不管如何，如果沒有後顧之憂，我的確是最好的人選。精通德語，跟黑巫師有共同話題……了解伏地魔那邊的動向。”安塔利斯雖然這樣說，卻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上的家主戒指。

但是再多的理由，也掩蓋不了他扔下了家族，扔下了他的群島，在這種甚至可能是生死存亡的關頭，扔下了他的責任……

“……希望鄧不利多能像他保證的那樣，像阿耳戈斯一般盯緊伏地魔，護衛好群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