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利斯將沾著血汙的鬥篷在自己床邊打開,收回手從自己鬥篷下拿出魔杖。血皮上隱隱傳來的魔法氣息加深他有些不安,好在幾個探測魔法打上去之後,反饋的結果令他稍稍鬆了口氣:“並沒有詛咒。”青年對馬爾福這麼說:“的確有一個邪惡的黑魔法,但並不是詛咒,或者說不是一個發動過的詛咒,如果我的探查沒出差錯,這是一個關於保密的詛咒,隻有沒有擁有權力卻想閱讀它的人,才會觸發這個詛咒。”
馬爾福聽完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身為食死徒,身為長期接觸黑魔法的黑魔法家族,他也有一定的判斷力來告訴自己朋友的情況大概多嚴重,但聽到一個恐怕更專業的答案還是令他安了不少心。他接過血皮重新包好:“那你看西弗勒斯是怎麼回事?”
“我……不太確定……”安塔利斯將手重新放在少年的臉頰上,或許是他手的低溫令少年舒服一些,那深鎖的眉頭似乎鬆開了一些,這鼓勵了青年,將他的手放到對方額頭上:“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西弗是中了攝念咒吧,至今我還能感受到一股殘暴尖銳的黑魔法氣息殘留在這裡麵……黑魔頭的黑魔法傷害遠遠超過攝念咒本身……而且前不久他還中過……”
馬爾福注意到他突然停住的話語:“中過什麼?”
青年緊緊閉著嘴巴,但他放在被子上緊握的另一隻手還是透露了一些信息給了馬爾福:“你知道他還中過什麼,對了,你也去了德國。不,不對,如果西弗勒斯在德國看到你,黑魔王不會沒有反應……你!”馬爾福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看到銀色麵具朝他看了過來,雖然看不到眼睛,卻有一股氣勢透過蓋住眼睛的銀色鏡片朝他壓來。
“你不願意我說這個。”馬爾福含著怒氣說:“你知不知道……”
“隻要你閉好嘴。”群島之主壓低聲線,像恐嚇一般說:“多嘴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馬爾福怒氣衝衝,看起來還想說什麼,但被他強咽了下去。青年卻開始翻找少年披在床邊的衣袍,從一側袖袋裡抽出一支雕琢精美的魔杖,放到了少年的枕頭下。馬爾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錯覺,總覺得魔杖在被拿起來的時候,閃了一下光——魔杖放下之後,西弗勒斯的眉頭又鬆開了一點,這令安塔利斯鬆了口氣。他俯下身,輕輕的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
“不像之前一樣,用可以吸收黑魔法的煉金物品?”馬爾福陰沉著臉,但還是保持著表麵的平靜問道。
“現在跟你那時候的情況不一樣。殘留的是氣息,而不是魔力。”青年歎了口氣,撫摸著少年被汗濕的黑發:“他身體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傷害,這使我們能做的變得很少。”
馬爾福想起朋友在幾個小時之前經曆的一切,不由得沉默了。想到這他又升起來對青年的不滿:“既然已經做了,還不如做的徹底一點如何。”馬爾福帶著嘲諷的笑容說。他隻是估計在諷刺,卻不在青年的確想過這個問題。他看到青年沉默的身影,很快也想到了:“……你真的想過?”
“是。”青年修長的手指拂過少年挺直的鼻梁,慢慢離開他滾燙的皮膚,卻又好像不舍似的,保持著跟他的臉頰大概一指的距離,久久沒有收回:“……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但是,我想已經太晚了。”
我們的記憶,我們的命運,已經糾纏在一起,就像命運女神交錯的紡線,難以剝離開來。就算他真的狠得下心去做,沒了自己,西弗的記憶會留下大量空白,更何況,隻是消除他們一個晚上的記憶,就令自己的心也被挖去一大片空白……
青年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將自己冰冷的唇印在斯內普紅得發燙的嘴上。
西弗……西弗,我該拿你怎麼辦……
馬爾福看著男巫停住的身影,明明被遮擋得完全看不到,卻總覺得有一種令他難以直視的氣息包圍著。良久之後,青年終於直起身,一瞬間,房間裡的空氣好像又回到原來的溫度——哦,不對,甚至更冷。
青年轉過身,裸(和諧)露的下巴就像麵具一樣帶著無機質特有的溫度:“彆告訴他我來過。”
他留下這句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