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後麵是另一個世界——巫師的世界,相同的是與在麻瓜世界的門麵一樣殘破而混亂。
安塔利斯環視著這個原本應該是候診室的大廳——破碎的木質椅背、椅腿到處都是,在滿地的狼藉中還跌坐著幾個巫師——一個滿臉都是血,手臂上還缺了一塊肉,看起來應該是幻影移形錯誤之類的;一個縮在標有“問訊處”字樣的桌子下的巫師,正驚魂不定的朝他們張望,每聲抽泣都會有一條螞蟥從嘴裡掉出來;還有一個頭發都間長滿尖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看起來一切正常的綠袍巫師,或在輕聲安慰著其他人,或者神色焦急的朝大廳深處走去。
沒有例外,所有巫師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跟環境相同的灰塵跟瘡痍。
但情況比安塔利斯想象中的好得多了。他看了一眼身邊兩個小巫師,確認他們還跟在他身邊——雖然兩人都一臉憤憤。
這時一個綠袍巫師奔跑著經過他身邊的——靠近了才發現袍子胸口處還繡著一根魔杖與骨頭組成的十字徽章。安塔利斯隨即將其攔下:“很抱歉打擾你,但是我需要詢問一下,波特夫婦剛才是不是被送到這裡?”
被攔住的男巫抬起有些生氣的臉,但是當目光接觸到麥克法斯蒂家主那張精致又極具辨識度的臉,差點噴出去的惡語被替換成低呼:“我認識你!你是……那個什麼群島的……”
“你好,我是來自赫希底裡群島的麥克法斯蒂。”安塔利斯快速又不失優雅的行了個禮,禮貌的微笑道,“所以,請問閣下可知道波特夫婦在哪?”
綠袍男巫望著安塔利斯的臉莫名有些潮紅——以戴麗絲·德文特的名義,他發誓他沒有中發熱咒也沒有被莫特拉鼠咬到。他晃了一下神,直到意識到兩個穿著霍格沃茨校服的男巫靠近了過來時才回過神:“哦,哦……當然,我想想,波特夫婦是吧……”他有些無措的眼睛在周圍一片狼藉中漂移,似乎想找到點什麼來回答這個問題,最後他的目光投到一邊牆壁上的相框,相框下標示著“芒戈·波漢聖芒戈治療師(1560-1659)”,這位大名鼎鼎的治療師憂慮的詢問道:“孩子,你該給自己施一個探熱咒。”
“噢,不用,我真的沒有發燒……”治療師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滾燙的臉頰:“麥克法斯蒂先生,聖芒戈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說的波特夫婦是在襲擊後被送來的,恐怕名單還沒有記錄下來。如果不在候診室……”他掃了一眼瓦礫中剩下的巫師——吐著螞蟥的那個——他從“問訊處”桌子下躲到了牆角,但不知為何依舊不肯讓旁邊棕發治療師帶走,“那應該在一樓的緊急治療室裡,那裡原來是會議廳……”
順著治療師的視線,安塔利斯看到了走廊深處寫著“會議室”的牌子,旁邊的雙開門緊閉著,安靜中卻透出一股不祥。安塔利斯皺了皺眉,不留痕跡的掃了一眼波特,向治療師道彆後帶著兩個小男巫走進了走廊。
越是靠近雙開門,若有似無的抽泣聲逐漸清晰。這情形就算波特與布萊克也嗅到了一絲不安。他們對視了一眼,突然加快腳步越過安塔利斯,他們的教授怔了一秒,就見他們衝開了門,悲傷與痛苦的聲音如同被施加了一個放大咒,連同血氣一起從房間裡麵湧出來。
比起前廳一片狼藉,大廳似乎並沒有被襲擊,無論地麵或是牆壁都保持著完好,連堆到牆邊的會議椅都完好無損。但這並不能改變呆在廳中的人的感受——或者缺了肢體,或者鮮血淋漓,或者渾身炭黑……房間裡橫七豎八擺置著的病床上,躺滿了各種被襲擊的病人,有些已經安靜的昏睡過去,有些身邊仍圍著數個綠袍治療師。
一進屋子,波特就焦急的尋找他熟悉的身影,仿佛是親人之間的感應,在六個治療師包圍圈外張望的查魯斯·波特回頭,父子視線交回。
“查魯斯!”詹姆大喊著衝過去,靠近了才發現老波特的神色灰白,不過一天時間,災難卻仿佛帶走了他十年時光。他眼神遊離的抬手拍了拍詹姆的肩膀:“來了。”
“查魯斯……”就算是心焦母親的情況,詹姆也注意到老波特的不妥,他小心翼翼的扶住父親,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在他們之後踏入房間的安塔利斯皺了皺眉,死亡的氣息觸動著命運的蛛網,敲得他額角生疼。
群島之主側頭,扶了扶額頭,餘光剛好掃到角落一個有彆於人類的身影——黝黑的皮膚,遠比人類更長的手腳,那是一個妖精。
古靈閣?
安塔利斯皺眉看向妖精所在的床位,床邊一個治療師正在施咒,對象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男巫,男巫昏迷中也發出了痛苦的□□,隱隱向周圍散發的陰暗氣息透露出他被施加的惡咒屬於黑魔法。
拉克西斯之子感覺自己的頭疼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