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惡……快沒力氣了,哈哈呼……”
夏油傑艱難的喘著氣,努力向前奔跑。但是很明顯的,他漸漸緩慢的步速已經不再遊刃有餘。
身後惡心的怪物步步逼近,夏油傑根本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事實上,他也根本騰不出腦細胞來思考。男孩本身雖然身體素質不差,但是也完全做不到不間斷的在生死恐懼中一直極限。
儘管悲觀的覺得今天可能就要送命,天性正直的小男孩也完全沒想著再見自己的朋友親人一麵,用儘全力的向荒無人煙的地方狂奔。
所以,家入硝才沒能意識到自己說好圈養的友人出事了。
一味想著保護弱小的夏油傑從來不把自己放在受保護的位置。
家入硝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力量,但是懶洋洋的此人早就將那份傲慢的自信展露無遺。
校園欺淩之類的,本來像是夏油傑這種愛多管閒事的家夥總不免被找上門,但是家入硝轉學來後就不再有了。
無論是成績還是武力,家入硝都不動聲色的展示給了夏油傑可以依賴的地方。
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夏油傑接受幫助。
說到底,即使有心,家入硝也隻能幫想要被幫的人。他一向不是主動的那一方。哪怕是和夏油家莫名其妙的交集,也是建立在夏油夫人的天婦羅外交之上。
而夏油傑,他雖然珍視著彼此的友誼,但他卻不夠信賴家入硝。
正因如此,男孩陷入了本可以輕鬆解決,現在卻險死還生的險境。
體力的迅速流逝讓夏油傑幾乎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絕望,即使意誌還企圖堅持,身體也不堪重負的痙攣著垮台。
死局,毫無疑問的死局……
僅僅是普通的三級詛咒,年幼的男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覺醒了足以反抗的力量。
來自未來天才咒術師的負麵情緒很好的滋養著那坨惡心的咒靈,幾乎就要讓這玩意突破為更上一層。
感到興奮的咒靈似乎放棄了直接吞食的念頭,戲謔的放緩了速度,似乎想要再玩一場追逐的戲碼。
但是夏油傑已經爬不起來了。
軟軟的手臂顫抖著想要支起身子,最終還是麻木的垂了下去。
怪物不滿的嘶吼著,伸出觸手胡亂的卷起夏油傑四處磕碰,就像對待破爛的玩具。
夏油傑不可遏製的感到了憤怒,甚至超過了恐懼。
年幼的男孩此刻忘卻了一切,隻是跟隨原始的本能開始了吞食。
頭破血流似乎撕破了籠罩在凡人思維中的混沌,給夏油傑的意識打開了些許靈光,或許是推開了超凡的大門也說不定。
男孩不顧一切的撕咬著怪物的觸手。
惡心到像是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一樣令人作嘔的味道,源源不斷充斥了夏油傑的口腔。
但是野獸般狂暴的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夏油傑隻是強逼著自己噎下。
怪物暴怒的發出了吼叫,放棄了戲耍,想要將夏油傑塞入口中。
夏油傑一下笑了起來,滿帶著嘲諷和輕蔑。
瘦小的男孩和殘暴的怪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此刻夏油傑的表情完全的訴說著上位的絕對。
咒靈操術的誕生,從征服的意念開始。
根本不再顧忌一切的夏油傑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到底能夠做到哪一步,並且覺得內心舒暢到了極點,前所未有。
他幾乎下意識的向前伸出手,狠狠的扼住了怪物的脖頸,黑色的圓球扭曲著怪物的表情團縮到男孩掌心。
看,那家夥在恐懼。夏油傑看著圓球,莫名其妙的就是知道這一點。
他毫不在意的遵從本能吞下了咒靈。
身體疲累到了極限,渾身都是刮傷淤青,連黑色的丸子頭都散成一團,被血汙浸濕。但是夏油傑笑著,在空無一人的巷子裡不斷嘶啞的混著血腥微笑。
硝緩慢的從巷子口走了進來,將一切儘收眼底,一言不發。
夏油傑下意識的用左手捂住了嘴,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扭曲的表情。
硝歎了口氣,上前幾步,直接拉過夏油傑的左手,稱得上溫柔的直視夏油傑。
“我來晚了……現在,跟我回去吧,傑。”
舌尖還殘餘苦澀麻木的黑發男孩愣了一下,說不出話,沉默的點點頭。
家入硝用冷漠到幾乎可以說無機質的眼神看了看巷子中殘餘的戰鬥痕跡,內心狂躁到想直接撕碎那個趁他不注意襲擊友人的咒靈,但是還是勉強按捺住。他明白此時混亂的夏油傑不適合看到自己亂七八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