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小心的,更小心的,像是對待一隻被拋棄過的流浪貓一樣,才能安撫住此刻敏感的夏油傑。
一個不小心的話,剛被生死之戰刺激過的夏油傑就會變得偏激。
家入硝輕輕的有節奏的拍著友人的背,冷靜的在內心用各種醫學知識評估著,不願承認自己心軟的他還是下意識更放緩了動作。
如果不是怕刺激到傑,家入硝是打算直接把人抱回家的。
鑒於夏油傑此刻的體力,家入硝還是在征得同意後將他背了起來。
防止夏油夫人擔心,家入硝發了個短訊,表示今天夏油傑留在家入家過夜了,因為明天學校有活動,傑怕他熬夜,要看著他。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家入硝走在路上默默不語,最終還是夏油傑打破了沉默。
“硝,你知道那是什麼的吧。”
家入硝頓了一下,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樣啊……”夏油傑不說話了,兩人間徹底安靜下來。
家人硝將友人直接背到了自家實驗室。
雖然他將自己的反轉術式等價交換掉了,但是通過些小手段,還是有一些效果一般的存貨的。
用咒具儲存下的一次性反轉術式用一個少一個,但是用在夏油傑身上,吝嗇的硝完全不會心疼。
不計代價的砸咒具,夏油傑身上的傷很快好的七七八八,隻是看起來比較狼狽。
夏油傑疲累的眼底並沒有多餘的光芒,也不對友人的特殊之處產生疑問,隻是沉默的接受著。
硝看不慣他消沉的樣子,還是打破了他的死氣沉沉。
“所以,告訴我吧,為什麼突然被咒靈追趕。彆說是什麼意外。意外不可能造就鎖定你的準二級咒靈。”
夏油傑若無其事的抬了抬眼,轉移話題般開口:“你先說說看吧,那些怪物是什麼。”
家入硝切了一聲,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但是沒有放棄,又追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夏油傑恢複了一些精神,無奈的撓了撓臉頰,看起來正常不少。
“本來是川島他們喊我出去的……結果突然看見他們背後的咒靈。我本來想讓他們避開,但是他們根本不相信我。那個咒靈對上我的視線後直接盯上了我,沒辦法,我隻能帶著他離開川島。”
家入硝一下冷笑起來,直接將心中製定的小心對待注意事項全給撕掉,拔出旁邊的手術刀就往桌上一紮。
“所以你就為了那個蠢貨差點掛掉?夏油傑!你覺得自己特彆偉大對不對!”
利己主義的家入硝根本理解不了友人的腦回路。
夏油傑撐起的笑容也慢慢落了下去。
“正因為我有能力我才……”
“你有什麼能力?送上門給咒靈吃?”家入硝冷嘲熱諷著。
夏油傑受不住了,也有了一絲怒意:“那又怎樣?能看見的我總比川島他們要多一分活下來的可能。”
家入硝深呼吸幾下,還是冷靜不下來,揪住夏油傑的領子就是一拳上去。
“誰在乎川島那家夥,我在說的是你啊,蠢貨!”
夏油傑似乎被打蒙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看著夏油傑一副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的樣子,家入硝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狠罵道:“果然咒術師就是狗屎,像你這種笨蛋要是當了咒術師肯定也是狗屎中的狗屎。在意自己有什麼錯,眼裡隻有他人生命的家夥才是有問題的吧!”
說完還不解氣,家入硝機、關、槍一樣開始突突:“川島?那個之前沒事就仗著你脾氣好要你幫值日幫買單的廢物?那個咒靈估計也是他惡心的負麵情緒產生的吧。那家夥以為隱瞞的很好,其實早就在父母的冷漠惡意中扭曲了。就算平安長大也就是個社會多個人渣。可惜因為太陰暗,不到成年也遲早被自己造就的詛咒吞噬。”
“夏油傑你啊,根本沒想過夏油阿姨的心情吧,一心一意隻想著當個英雄。我告訴你,我很強,要當英雄也是我來,想要耍酷你就等下輩子吧!自我犧牲也給我有限度一點,不然你這條命還不如直接交給我!”
本來還有些惱火的夏油傑聽著聽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在男孩天然散發著幾分禪意的麵龐,這短促的笑容無奈又平凡的溫和。
家入硝一下卡了殼,不明白什麼情況。
夏油傑閉了閉眼,主動抱住了家入硝:“對不起,我錯啦。讓你擔心是我不對。”
家入硝的身體直接僵住了,險些炸毛:“笨、笨蛋,誰擔心了。”
夏油傑像是順毛一樣撫了撫家入硝的後背:“是我不夠信任硝,也忽視了你們對我的關心。我知道你在生氣我對自己的不在意,但是即使是你我也不希望聽到對我理念的反對。哪怕下一次、下下次,哪怕是比川島還爛的渣滓,隻要需要,我也會去救的。”
不等家入硝炸毛,他含著笑意話鋒一轉:“不過,硝才是第一位嘛。如果是硝來阻止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家入硝冷靜了一下,自信一笑:“說到做到,在你將自己玩到破破爛爛前,我肯定會抓住你的。”
夏油傑輕笑著肯定,又有些鄭重:“那就交給你咯。”
年幼的兩個男孩將童年的一幕契成束縛,在往後的人生道路上,化成彼此間的準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