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梁上君子,亦是君子。……(1 / 2)

春日暄妍 梅燃 3911 字 9個月前

愚眉肉眼的賤婢,若是膽敢說出師暄妍與人私通懷孕的渾話,教大長公主知曉,侯府的名聲不說,江晚芙自己也要受到牽累。

她拿這顫聲嬌,隻是想讓師暄妍在長公主麵前出個醜,她好尋機向長公主陳情師暄妍思春,配不得襄王,但若真把師暄妍以前做過的勾當說出來就全完了。

江晚芙不能容若魚把話說完,當先一步便衝入了花房,揚起玉手,高高落下劈手就是一掌,摑得若魚腫脹的臉頰上又響起極清脆的一聲。

“你這賤人,還敢紅口白牙地胡唚,攀咬阿姊!”

若魚兩眼發懵,瞳仁裡爬滿了血絲,怔愣地望著自家娘子。

江晚芙凝蹙娥眉,遞了一記眼色。

若是此刻她收手,江晚芙還有法子,讓侯府出麵保下她的性命,若是她招供出師暄妍,將整座侯府拖下水,彆說大長公主不肯饒恕,便是開國侯知曉了,她也難逃一死。

若魚也忽地想到了這一點,驀地背後冷汗涔涔,幸得被娘子製止,她耷拉下腦袋,兩股懷有餘悸的熱淚自瞳仁中彌漫而出。

江晚芙嗬斥完奴婢,轉身,屈膝便跪在齊宣大長公主麵前,在長公主微眯的鳳眸注視之下,江晚芙頓首:“長公主,是晚芙教仆無方,才讓她乾出這種辱沒家門之事來,她今日不知死活引誘洛郎君,長公主就是打殺了她也不為過。”

若魚嚇得脊骨戰栗,瑟瑟發抖,那雙寫滿了驚恐的明眸宛如魚目般凸出。

“那你這又是做什麼?”

齊宣大長公主寒著嗓,冷淡地道。

江晚芙再頓首:“家仆無狀,若讓阿耶知曉,也定不會輕饒,還請長公主高抬貴手,容晚芙將這個不知羞恥的奴婢帶回家中,交由阿耶發落。”

打狗還需看主人,這些奴婢都是簽了身契的,若魚的身契,便在開國侯府。

眼下鬨出這檔子事,按理來說,該是兩家關起門來各打五十大板。

隻是,若這賤婢當真是憑本事、有魅力,勾引得洛神瑛神魂顛倒也罷了,偏用這等下作害人的顫聲嬌,若是連累得洛家後嗣,齊宣大長公主容不得她。

江晚芙也知曉,大長公主正在氣頭上,虎口奪人實屬困難,心口一緊。

這時,紫檀木雕花嵌鬆綠螺鈿的槅扇之外,師暄妍玉足輕移,邁入花房。

齊宣大長公主看向她,自江晚芙口中聽到“阿耶”二字,齊宣大長公主便已有所領會,這師家,放著深海明珠不知珍惜,反倒愛惜一雙死魚眼,真是買櫝還珠,滑天下之稽。

斜照的夕暉落在少女如白瓷般細膩光滑的肌膚上,她眸色純澈,極儘溫柔,向長公主福身。

“公主殿下,若魚自小陪伴晚芙,她在家中素來規矩,今日一念之差,鑄下大錯,侯府實是汗顏,無法麵對長公主。但還請長公主放心,我阿耶治下極嚴,絕非徇私護短之人,將她帶回侯府,阿耶定會秉公處置。如此,也免使長公主汙了貴手,眾芳園添了血光。”

這一說齊宣大長公主忽地想起來,這眾芳園是為緬懷元後而建,是“千年萬歲,椒花頌聲”之意,的確不宜見血,處死一個奴婢是小,衝煞元後芳魂是大。

齊宣大長公主垂目,複又看了地上的洛神瑛一眼,呼吸屏在肺腔,終是應許了。

“般般這樣說,也好。”

這孽障帶回家中,自有教訓。

至於那賤婢,便交由開國侯去拿捏。

一口長長的濁氣自胸口排出,齊宣大長公主冷靜地令左右兩位仆婦放了人。

兩名仆婦便將若魚一把摜在地上,若魚膝行至江晚芙麵前,彤紅的明眸淚光點點,兩頰高腫著,唇角破了一點血口,露出腥紅的肉質,看上去有些可怖。

江晚芙隻恨這賤婢平素裡待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看似忠心耿耿,背地裡竟想越過她攀上高枝,去做高官貴爵家的主母,她也不看看自己那賤骨頭幾斤幾兩,好在今日,她不曾把師暄妍的那些醜事說出來。

江晚芙一點也不願替師暄妍遮掩,隻是此事關涉到整個開國侯府,她才剛剛做了開國侯府的娘子,可不想被師暄妍連累。

師家來了人,將若魚拖走了。

江晚芙亦無顏在此,亦步亦趨跟著去了。

師暄妍留下,對齊宣大長公主告辭。

齊宣大長公主滿心隻有把洛神瑛押回家中訓斥,也無暇再分神處置彆的事,便準允了。

“般般,今日本是邀你前來眾芳園賞梅,看看襄王殿下,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襄王既是無意,日後……”

“般般省得的,從未妄想。”

師暄妍的平和大度,讓齊宣大長公主深感安慰,留她說了幾句話,便也散了。

待師暄妍也回轉之後,一顆心至此,卻是噗通噗通直跳。

若魚幾番害人,固是死有餘辜,她也不可憐她,隻是,洛陽折葵彆院飄雪的夜裡,她不同樣也是不知羞地引誘了一個男子麼,並沒有任何清高之處。

現在,本以為會露水之交天各一方的兩個人,又在長安重逢。

而他似乎耿耿於懷,有意地纏上來,把她原本的想法全盤打亂了。

適才在假山石林之中便極是危險,一著不慎,便有可能被人察覺。

“封墨”他是長安如今風華正茂的新貴,如三春熙景、濯濯皎月,若因她而累及名聲,並不劃算。那男人卻仿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