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 “朕的驃騎將軍,向大梁宣戰了……(2 / 2)

我妻好有錢 倦北 5896 字 9個月前

接下來,他不敢再近蕭平川身,隻敢在他身邊遊走,時不時偷襲上兩拳。

“嘖。”蕭平川瞅準機會,製住他肩膀,將人硬按在身前連續擊打腹部。三拳下去,馮三賀口噴鮮血,目眥欲裂。

蕭平川收手,像扔臟東西一樣將人扔到地上。

“廢物。”他冷冷丟下這麼一句。

四下一片死寂,隻有火把劈裡啪啦地燃著。

“老財,把人放了吧。”蕭平川說。

許有財將衛馴推給安平侯,又招呼人把懸在門前的衛固放下來。

安平侯神色複雜地讓人將衛固抬過來。

隨後,警惕地望著蕭平川,生怕他一聲令下,讓他們把命留在這裡。

“帶著你的人滾吧,”蕭平川說,“往後再想打黑旗軍的主意,先掂量掂量自己。”

說罷,他帶著人回了將軍府,轟隆一聲將大門合上,留下安平侯、馮三賀等人目光陰鷙地盯著血紅的大門。

是夜,半個圖安的大夫都被安平侯請到了府裡。

府中兩個傷患臥床,一個世子,一個馮三賀,兩人都氣若遊絲。

安平侯一陣後怕,坐在院中望著大夫進進出出。

衛馴陪在他身邊。

“這個蕭平川萬萬留不得,”安平侯說,“如今我們與他結下大仇,若不將他拉下馬,後患無窮呐。”

“侯爺的意思是?”

“你去替我拜訪幾個人......”

衛馴領命下去了。

待他回來都快天亮了。

安平侯正好去上朝。

上朝後,他追著敬康帝去了禦書房,進去以後,見三公甚至度支使楊侃也在。

“陛下。”老侯爺一見敬康帝的麵,眼睛就紅了。

敬康帝抬手製止他,他現在沒心思聽他哀嚎,“愛卿不必多言,我知道那個蕭平川對令郎下毒手了。”敬康帝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諸人,緩緩道,“朕的驃騎將軍,向大梁宣戰了。”

他就知道這個蕭平川是條有野心的狼崽子,小小的縉州裝不下他的野心,早晚有一天他要揮師南下。

“陛下,臣倒認為蕭將軍未必有這個心思,否則安平侯今日當命殞當場才是。而他給世子留了一線生機,意思怕是有商榷的餘地。”丞相裴如海說。

“臣附議。”楊侃說,“黑旗軍就算想打,他也打不起。”一沒錢,二沒糧,他拿什麼打。

“楊大人錯了,涼州州牧日前遞來消息說,有不明人士給黑旗軍送了數十萬石糧食,他們打得起。”安平候說。

這事在場的多少都聽見了點風聲,但攔又攔不住,背後的人一時半會又查不出來,還真是拿黑旗軍一點辦法也沒有。

敬康帝聽了幾人的話,眉頭非但沒有鬆開,反而皺得更緊了,“你們該聽聽他說了什麼!”

話畢,他一揮手,一暗衛從陰影處跳出來,機械地重複昨夜在將軍府聽到的話。

“......黑旗軍若活不下去,隻要南下出了縉州,整個大梁有誰攔得住我?”

敬康帝氣憤道:“聽聽,聽聽,那蕭平川所作所為,分明不把我大梁皇室放眼裡,若朕今次將其輕輕放過,來日他豈不是要逼宮!?”

“陛下英明!”安平侯激動得俯身便拜,“這蕭氏賊人打的哪是我兒,打的分明是大梁的臉。況且他連馮將軍都敢打,下手毫不留情,實在是不把陛下放眼裡。陛下萬不可姑息,助長其囂張氣焰。”

此話一出,整個禦書房霎時陷入一片死寂。

聽安平侯的意思,這是想開戰呐。

大梁止戰不過才兩三年的時間,民生還未恢複,若是此時再陷入內戰,何必蕭平川南下,大梁自己就能從內部瓦解。

“安平侯此言差矣,”裴如海說,“陛下,老臣聽說安平侯世子從蕭將軍入城起,就屢次挑釁於他。蕭將軍起初隻是小懲大誡,直到昨日世子糾集人到將軍府門口示威,這才招得將軍勃然大怒。”

“說起來,是世子無理挑釁在先。蕭將軍少年意氣,一時口不擇言也無可厚非。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蕭平川若想反,絕等不到今日。”

“哼,”安平侯冷笑,“好一個口不擇言,他都要揮軍南下了,裴大人一句口不擇言就想輕輕帶過?怎麼?他蕭平川做了你的外甥女婿,就不是十萬黑旗軍主帥了?”

“安平侯!你還知道人家統領著十萬黑旗軍呐,聽清楚,是十萬!你女婿想吃也不怕撐死。”

“好了!”敬康帝沉聲怒道,“朕叫你們來是商量應對之策,不是叫你們如潑婦一般對罵,成何體統!”

“現在立刻給朕說出個一二三來,否則全部罰俸半年。”

安平侯立馬告罪道:“陛下息怒,老臣有一計。陛下可將蕭平川捉拿進宮,用他威脅黑旗軍交出兵權。若他們不肯,那蕭平川便是存了造反的心思,陛下可以......”安平侯單手抹過脖子,示意敬康帝可以把人殺了。

敬康帝邊聽邊沉思,聽到最後竟還小小地點了個頭。

裴如海、楊侃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清楚陛下怕是不想留蕭平川的命了。

“陛下!”裴如海打斷安平侯,“蕭平川萬不能殺,若他死在都城,黑旗軍必反。”

安平侯滿臉橫肉被氣得抖動不止,大言不慚道:“涼州州軍不下十萬,足以將其擋在縉州境內,甚至將其全部收編。”

如果可以,裴如海簡直想當場送他一個白眼,“聽說藏霜樓那晚,蕭平川手下一副將五十步百發百中,蕭平川本人更是百步穿楊,安平侯你說拿什麼打?”

說完,裴如海還氣憤地補上一句,“涼州州軍算什麼東西。”

黑旗軍是流民出身不假,可曆經多年戰亂從死人堆裡活著爬出來的人,哪個是簡單的?他們為了活下去無所不用其極,個個都悍勇嗜血,而這樣的人蕭平川有足足十萬。

陛下不僅不供著哄著人家,還妄想拿捏人家,裴如海都不知道他腦子怎麼長的。

楊侃也說:“陛下,雖說黑旗軍短糧少衣,但他們至今未曾裁減一人,便知克扣糧餉並未動其根本。實在不宜直接挑釁他們,畢竟那是群瘋子啊陛下。”

傳說黑旗軍打起戰來像是惡鬼撲食,所到之處,沙陀人連個全屍都找不齊。

敬康帝越聽臉色越難看,顯然這不是他想聽見的話。

所以,他抬手製止還想說什麼的二人,緩緩道:“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你們不想著如何為朕除去這心頭大患,倒處處長他人威風。就按安平侯說的辦,明日派人去把蕭平川給我請進宮來,朕要當麵問他。”

禦書房燭火通明,瑩白燭光所到之處,黑暗無所遁形。隻是當下,恰恰是黑影長覆,光明難見呐。

裴如海長歎一口氣,“陛下,明日蕭沈兩家大婚,就算您要拿他,也得等婚事結束吧。”

敬康帝一想,也對,這賜婚的聖旨還是他下的。

“那就安平侯帶人去,等他拜堂結束,就將人給朕帶來。動作要快,省得他私下勾連北境。”

“陛下......”

裴如海還想說點什麼,不想被敬康帝揮手打斷道:“都回去吧,朕累了。”

如無必要,裴如海並不想大梁陷入戰亂。

安平侯府與驃騎將軍府的事鬨得沸沸揚揚。惹得都城百姓全都瞪大了眼睛等著瞧事態變化。

將軍府卻意外平靜,都在有條不紊地打掃裝飾屋子。

“是不是該去買個侍女來伺候夫人?”柴順問蕭平川。

“她身邊不是有人麼?”蕭平川問。

“那位我瞧著可不像侍女,她似乎經常外出替夫人辦事。再說了,人家是沈府的人,又不是將軍府的人,咱得講誠意。”

“那你看著辦吧。”

“是,將軍。”

“還有,再打掃出一間臥室來,婚後我要搬進去住。”

柴順噎住,喏喏道:“您倒也不必如此實誠,要是你倆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沈二小姐就心軟跟您了呢。”

蕭平川冷冷掃他一眼,“這話爛在肚子裡,我不想聽第二遍。”

柴順肅然,“是。”他知道將軍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