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不是心慈手軟,是節製(1 / 2)

若非是真正的朋友,季晴沒必要這麼恨鐵不成鋼。所以葉漪白難得多解釋安撫一句。

另外,她又補充道:“還有,我不是對‘做一個普通人’有執念,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我謝謝你高看我一眼。”

“反正倒黴的是你自己,我信不信的,有什麼關係?”

季晴嘴上依舊不饒人,心裡知道以葉漪白的為人,既是這麼說了,定然不會有假。她本是為她擔憂才著急上火,這會兒知道她心裡有數,才真正放鬆起來。至於葉漪白那後半句話,她根本就當自己沒聽見。

她心裡這麼一踏實下來,再看著病床上蔫兒嗒嗒的葉漪白,另一種情緒油然而生。她肩膀微顫著,繃緊嘴唇,用力咬著舌頭,費了好大的勁兒,終究還是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立馬抬手捂住嘴,也擋不住眯成縫的眼睛,更擋不住自己“嘿嘿”的笑聲繼續溢散,乾脆轉過身去,腦門兒抵在椅背上,整個人像觸電似的直抽抽。

“有這麼好笑嗎?”葉漪白冷冷地問。

“有,”季晴頭也不回,斷斷續續回道,“真的,多少年了,沒見過你這麼狼狽。還是因為這種事,我覺得我能笑一輩子,哈哈哈哈哈……”

何等猖獗,何等肆無忌憚,簡直欺人太甚!

人嘛,一輩子總難免交友不慎,還能把她的嘴堵上是怎麼的?葉漪白搖頭歎氣,十分認命。

季晴笑了個痛快,才抹著眼角生理性的眼淚回過頭來:“從來沒見你吃過虧,萬萬沒想到,會栽這麼一狠的。”

“你說的那種,從來不吃虧不栽跟頭的,隻有兩種人,”葉漪白沒什麼好氣,“一種是算無遺漏的神仙,另外一種,是一直頭朝下栽在爛泥坑裡從沒出來過還不自知的蠢貨!”

“而你,是連後麵這種蠢貨都能蒙騙的傻子!”她冷哼道。

很多時候葉漪白都很費解,季晴不知為何總是對她有種莫名其妙的信心,仿佛這世上什麼事到她手裡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迎刃而解一般。

明明她自己都不敢說自己有這麼大能耐,更從來沒底氣覺得自己能一點也不犯錯!這種錯誤認知必須得給她糾正過來。

季晴聞言,深深地看她一眼,坦然連連點頭,態度誠懇,語氣敷衍:“嗯嗯嗯,你說的對,受教了。”

飛快岔過先前的話題,她說回了正事:“對了,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葉漪白回答道:“公事公辦,該怎樣就怎樣唄,都驚動警方了,還用得著我自己打算?”

“公事公辦?”季晴皺眉:“你覺得孟家那老不死能眼看著自己的老來子進局子踩縫紉機?”

“我印象中他家還沒顯赫到直接乾涉司法公正的程度吧?”葉漪白不怎麼放在心上,“無非就是人情關係,再就是想辦法讓我鬆口。警方那邊我請了律師幫忙盯著動向,醫院這邊有安保守著,他不動我不動,他動了,自然有其他的應對。”

季晴方才著急說了那麼多,有一點沒錯,她確實早看出姓孟的動了歪心思——一個被公開拒絕多次仍舊糾纏不休的人,性情多半偏激,思慮必然淺薄,又是有錢有勢驕縱慣了的富家子弟,一拍腦袋做什麼蠢事出來都不稀奇。

對付這種人,要麼一次性給他來個狠的,讓他體會切膚之痛,這才知道怕,輕來輕去適可而止的敲打隻會讓他覺得被觸犯了自尊,反而瘋得更厲害。再麼,就是從他背後的倚仗下手,讓他知道所謂的靠山並不是真正可靠,從而懂規矩知分寸。

她本來是打算尋個恰當時機和孟家人接觸一下的。那會兒姓孟的還隻是反複表白刷存在感,並未真的做什麼過激的事,以未發生之事給人定罪,還直接下狠手,說到哪兒去都太過霸道無理了。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當真用第一種辦法給他來個狠的,最後也必定會把孟家招惹出來,還不如直接和能主事的人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