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知道和明白所有道理,但……(2 / 2)

或許是看著他長得就一副乖小孩好欺負的,這會轉瓶子就幾乎都是逮著他虐,也不知道那個離酒瓶最近的男生到底怎麼弄的,好幾次瓶口都能對著寧望。

寧望都跌跌撞撞跑了一次廁所了,等坐下後又一次轉到他。

看著圓圓的瓶口,寧望眼花得覺得那不是一個瓶口,那簡直就是奧運五環,還會轉圈圈那種。

他被氣得直笑,罵罵咧咧問那個男生:“問你呢,是不是故意的?”

寧望的聲音本來就略軟一些,喝醉以後就更是如此,乍一聽還以為是個聲線較粗的姑娘。聽他這麼帶著玩笑似的抱怨,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不過也沒饒他一命,直接將酒杯遞給他,讓他要麼喝了,要麼回答問題。

救命,那些問題讓寧望回答還不如讓他喝死算了。

他覺得自己臉皮不算薄,但那些問題的答案他是真說不出口。

當然彆人也不太能坦蕩回答,所以這個遊戲擺明了就是喝掉存貨好散場的一個遊戲。沒辦法,寧望隻能咬著牙將自己份上的酒咽進肚。

喝下最後一杯的時候寧望餘光突然瞥見盛觀南旁邊的那個小男生,今晚那個小男生也中招了好幾次,但現在臉還是粉嘟嘟的,一點不見酒意。

恍惚間寧望想起來他壓根就沒喝。凡是該他的,盛觀南都會自覺地端起酒杯喝掉,就好像這杯酒就該盛觀南喝一樣。

而該寧望的,盛觀南也隻是最後這幾杯酒開口攔了一句:“你們彆太過,小寧都喝多少了。”

不鹹不淡,輕飄飄沒有任何威懾力。甚至說話間都懶得抬手意思意思擋一下,反而還噙著笑。就好像他雖然看不到,但也不妨礙他湊熱鬨。

原來和盛觀南談戀愛還能有這項特權,是做他朋友沒有的特權。

——如果今晚和盛觀南在一起的是自己,那是不是就不用喝得那麼難受了?

寧望含著最後一口混著碎冰的酒這麼想。一時間覺得這口酒辛辣無比,簡直難以下咽。

後麵到底是誰喝完了最後一口酒寧望已經記不清,他是真的喝得有點多,連怎麼出的酒吧都記不清。

等再睜眼的時候已經離酒吧好遠,他整個人掛在徐開慈的身上,隻給徐開慈留出一隻手的空閒。

再清醒一點才發現徐開慈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還牽著盛觀南。

寧望看到盛觀南的時候一瞬間清醒過來,立馬站直身體。他沒斷片,但很多事情都隻記得大概,出酒吧的這一段路更是記得模模糊糊。

要是放在平時寧望敢肯定自己絕對不會醉的,主要是今天多少被心情影響了一些。

正因為這樣寧望才更心慌,不曉得有沒有趁意識渙散的時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醒了?我勒個去,小寧望你看著挺瘦啊,怎麼會那麼沉?”徐開慈揉著酸麻的肩膀斜眼吐槽,又扯了一下旁邊的盛觀南:“你不是有東西要給寧望麼?”

寧望不自然地抹了一下嘴角,老覺得剛剛睡得流口水,抬手一抹手背上又什麼都沒有。

他瞥了一眼一旁也迷迷糊糊的盛觀南,又仔細回想一遍應該是沒說什麼胡話,但又記得不真切,隻尷尬地背著手站著。

他小聲地問盛觀南:“嗯……你男朋友呢?”

真奇怪,不是應該和男朋友一起離開麼?怎麼又變成了奇怪的三人行?

盛觀南沒說話,隻摸著徐開慈的後背垮了一步走到寧望身邊,原本覆在徐開慈肩背上的手順著自然地換到了寧望的肩頭。

喝過酒後的體溫會高一些,隔著一件格子襯衣寧望都能感覺到盛觀南發燙的掌心,後背立馬比剛剛還挺得直一些,腦子裡好像全是水聲,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

其實應該避開,又或者是做點什麼。

畢竟盛觀南已經有男朋友了。

可是等寧望反應過來的時候,盛觀南已經捏上了他的臉。

指腹帶著一層繭子,是屬於盛觀南獨有的指尖特征。捏在寧望的臉上,讓寧望感覺到一種鈍燉的痛。

盛觀南板著臉,倒是沒多生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說話語氣也平緩,一點聽不出來帶著責備,更像是和好朋友的玩笑話,“喝那麼多,就不怕我們把你扔酒吧裡由著彆人把你撿走麼?”

寧望往後退了一點,不著痕跡地躲開盛觀南的指腹。

說長句子的時候才發現確實是醉了,這會說話都還有點大舌頭,結結巴巴的:“沒沒沒沒事,高考完……暑假裡沒少喝……喝得比這個多的時候都有……”

比起自己喝得多不多,寧望其實更關心盛觀南的那個男朋友,或者說更想知道盛觀南為什麼不等等自己。

身旁的徐開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路邊低頭看著手機,又好像是在等一早就打好的車,反正壓根沒有朝他們這邊看一眼。

寧望鼓足勇氣想問盛觀南,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像怎麼問都不對,沒組織好語言問的話一定像個怨婦。

再一次準備說話時,盛觀南抬起手賴,將一直攥在手中的一個禮物袋遞給寧望。

盛觀南笑得好看,抓起寧望的手就把禮物袋塞到寧望的懷裡,“聽說這家的包裝設計很好看,也不曉得你會不會喜歡。送你的期中考禮物,翻你朋友圈最近好努力好辛苦的樣子。”

寧望最開始都不敢去接,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奈何盛觀南看不到,禮物差點掉到地上,還好寧望手快立馬接住了。

是個香水牌子的包裝袋,打眼往袋子裡隨便看一眼,從包裝上就能看得出來香水的價格不便宜。

見寧望不說話,還以為寧望不好意思,盛觀南越發笑得燦爛溫和,他摸索著將手覆到寧望軟軟的頭發上揉了揉。一臉渣男笑地說道:“那天在車上你說你喜歡我身上的那個味道,本來想給你買那瓶香水的,但後麵想想覺得不太適合你,就選了這個,同一個牌子,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寧望怔了怔,又想到那股帶著水汽和金屬感的淡淡花香,不由得臉又紅了起來。他哪是喜歡那瓶香水,他是喜歡那股香味是從盛觀南的身上傳來。

本想拒絕的,但禮物抱在懷中又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這可是盛觀南送的禮物。

慰問辛苦的禮物,是盛觀南挑的禮物。

寧望突然好奇,在盛觀南的腦海裡,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摒棄視覺帶來的第一印象,從聽覺,觸覺,嗅覺的角度考慮,在盛觀南的心裡寧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獨一無二的,還是和今晚他牽著,親吻著的那個男生,並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