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一是真的鬥不過徐開慈,感覺自己無論說什麼都能被徐開慈套進去。
說多錯多,程航一歎口氣,乾脆也不幫徐開慈按摩了,彎下腰幫他把腿擺正,在膝蓋下麵墊了個小墊子,讓他躺得舒服點。
等這些做完,程航一才幽幽開口說:“隨你,東西買好了你跟我說我幫你寄。”
有些時候程航一希望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徐開慈以前也挺關心孟新辭的,學長給學弟送個禮物好像真的沒什麼。是自己太過多慮,才會每每中招。
說完就也順勢躺在徐開慈身旁,自己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還不忘往徐開慈懷裡鑽進去一些。
徐開慈看到程航一這樣,覺得蠻有意思,忍不住抽手緩緩往上挪,一直到攬住程航一。
他側頭嘴唇能剛好貼住程航一,這麼多年來程航一乖的時候總會貼心一點,知道徐開慈能動的地方不多,所以總會把自己主動貼近徐開慈,方便徐開慈能不用費勁就能親到他,摸到他,攬到他。
北京天氣乾燥,程航一的臉吻著不如離開前那麼水潤,徐開慈關切地問道:“上上周給你買的麵霜你沒用麼?怎麼皮膚那麼乾?”
程航一轉著眼睛想了半天,就沒想起哪有什麼麵霜。
出發前一天好像和徐開慈吵了一架,後麵就算和好了程航一也沒有多開心。臨走的時候收拾行李徐開慈確實給過自己什麼,那會好像自己隨手扔行李箱裡了。
後麵都沒再管那袋東西,到現在程航一都不知道袋子裡是什麼。
程航一咧了下嘴巴,一臉討好的樣子說:“用了的呀,就是太乾了沒啥用。沒事,家裡加濕器開著,我養兩天就好了。”
像開玩笑一樣,又帶著點認真,程航一抬眼看著徐開慈,對他說:“放心,你那麼喜歡我這張臉,我怎麼舍得糟蹋?得好好保養呢。”
徐開慈這個人把顏狗兩個字刻在骨子裡,自己追求漂亮先不說,對枕邊人要求也是如此。
其實程航一也是個顏狗,很多時候兩個人稱得上是絕配。吵得再凶,互相看看對方這副皮囊,再多的怒火也能消去大半。
就比如現在,徐開慈知道程航一壓根就沒有用那罐麵霜,但是看到他這麼軟軟乖乖地同自己講話,徐開慈也就不氣了。
不但不氣,還想抬手摸摸這張臉,可惜陰雨天實在難受,手抬不了那麼高,隻能側頭用鼻尖蹭了下程航一的臉,心裡記著這幾天要讓護工把加濕器再開大一些。
這種溫存的日子太難得,難得到徐開慈都不忍心睡覺,隻一直看著程航一,時不時側頭啄一下程航一。
程航一這幾年去了好多地方,從一開始的小城市裡廉價的演出,到後麵在國際上名頭都響亮的演奏廳裡表演,現在還偶爾看在價錢合適的份上會給一些影視作品做做配樂。
他去了太多地方,變得越來越厲害,眼界也越來越寬闊。以前覺得他就是個傻兒子的母親,現在看到他的這些成就,也能在親戚麵前吹一年。
可徐開慈卻活得越來越孤獨,他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通常就是在這房子裡轉悠。大概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家到醫院。
以前熱愛的那些什麼酒吧,什麼夜店,什麼KTV和癱瘓後的徐開慈好像沒了什麼關係。他也懶得再去湊這份熱鬨,甚至有些時候還覺得吵鬨會讓他頭疼。那些狐朋狗友知道徐開慈現在的情況,當然不會不知好歹地來觸這個黴頭。
時間長了,好像徐開慈反而活得沒什麼樂趣,身體好的時候能坐起來看看書寫寫曲子就已經算不錯。
最多的時間,就是在家裡無所事事地呆著,等著程航一回來。
而且最好回來的時候能像這次那麼乖就最好了,這樣徐開慈會更開心。
能這麼乖乖地,不帶著情緒、沒有抱怨地給徐開慈做頓飯。再這麼融洽地兩個人躺著睡會,聊會天,徐開慈會更滿意。
徐開慈的長發一直在程航一臉上蹭,弄得程航一不舒服。他想轉個身,卻又想到好久沒有這麼躺在徐開慈身邊了,要是這會轉個身,徐開慈肯定要不開心,隻能就這麼忍著難受躺好。
說多不情願也沒有,徐開慈不和他吵架,不說那些有的沒的的時候,程航一也是喜歡同徐開慈在一起的。
不說彆的,徐開慈沒有那些個煩人的臭毛病,這兩年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氣質也越來越像個小神仙。
和小神仙在一起,大概自己也算個半仙兒?
反正隻要不鬨,兩個人在一起,程航一是真的覺得很舒服。
他抬頭不著痕跡地把徐開慈頭發順朝一邊,眨著眼睛問徐開慈:“今天去複健啵?你都好久沒去了,今天我開車送你去。”
徐開慈聽到複健,不情不願地皺了下眉,眉心那點淡淡的紅痣隱動一下。
“能不去麼?我還沒好全呢,累得慌。”
程航一坐起來,生氣地拍著枕頭說:“你就吹牛,我走之前你就好了,你那天和我吵架聲音那麼洪亮!”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程航一禁了聲,過了一會又放低姿態軟軟地哄著:“都好了就去吧,我陪你一塊兒去。你不去複健身體那麼差,回頭又病。你那次住院輸液輸得手都腫了,我好心疼的。”
“真心疼啊?”徐開慈挑眉問。
前段時間降溫,徐開慈燒成肺炎。不過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手腫這件事了,這會聽到程航一這麼說,還挺窩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