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上桌,陳敘博吃上了他姨親手做的排骨時,都沒想通這件事。
席上二姨一直給他倆夾菜,讓他們多吃些,一米八幾的大高個不能和舒嘉芙一樣吃丁點兒。
舒嘉芙很不悅:“媽,你勸規勸,彆帶我啊。”
舒媽媽笑著給她夾菜:“你多吃點,我就不說你。”
舒嘉芙不說話了,過了二十五歲之後她明顯感覺代謝不如以前,擱以前連吃一星期宵夜不帶漲稱的,擱現在多吃塊肉都能在第二天顯出來。她也就早餐隨意,中加晚嚴格控製,一周還上兩次私教課。
於是目光望向葷素不忌的周榆白和陳敘博時,隱隱羨慕。
舒爸接茬:“減減減,本來就剩一點肉了,再減隻剩骨頭包著皮,成妖怪了。”
這很危險啊,舒嘉芙及時勸下這危險發言:“各有各的美,瘦也好,胖也好,我樂意就好嘛。”
舒正國冷哼:“你倒是樂意了,找不到男朋友你爸不樂意。”
怎麼什麼玩意兒都能扯這上麵。
而且今天還有客人,以往舒爸很少在有外人時說這些。過年回老家一大家子聚一起有人催婚,他也會和舒嘉芙站一邊說:“我女兒這麼漂亮這麼能乾,好的自然都壓箱底,在路上呢,急不得。”
看來上次他停電那計策失敗了很受打擊啊。
不過那事既怪不得舒嘉芙也怪不得舒爸,那相親男不知道怎麼找的,跟著導航在南城城區裡繞了兩小時都沒找到他們家,還往郊區開去越來越荒涼,最後報警讓警察送回來的。
舒爸舒媽知道後覺得這種男人太蠢了要不得,拒絕了相親介紹所那邊傳達來男方想再約一次的意願。
舒嘉芙很絕望,已知舒正國即將展開滔滔不絕的說教,最高紀錄長達兩小時沒有喝水,她就頭疼。好在這時,手機亮了,好友發來消息:「航班號:FM9XXX」
祝願:「速速準備接機」
她查了下航班號,還有兩小時才起飛。航程四個小時,本以為可以借口逃脫,沒想到是個遠水,根本解決不了近火。她剛一張口,舒爸打斷:“你周日從來不管工作,彆給我找借口。”
“……”被預判了。
舒嘉芙老實坐著,還從邊上扯了個墊子過來,這兩三個小時,沒點支撐腰受不住。
本都做好打算了。
“哢嚓——”
周榆白忽然摔碎碗。
他看上去很抱歉:“阿姨抱歉,沒拿穩,我會收拾好的。”
說著就彎下腰去,舒媽趕緊起身,讓他彆動小心手,舒爸也去拿了掃帚。
“你彆動你彆動,好好坐著,彆劃了手。”
周榆白朝舒嘉芙看來,舒嘉芙莫名福至心靈。
他是在替她解圍。
周榆白當然也沒真坐著,他幫著舒媽將大塊的碎片挑出來放進垃圾桶裡。
這麼一打岔,舒爸也忘了原來要說什麼,看著好久未見的周家兒子萬分感慨,憶起了當年:“我和你爸認識那會他剛進我們電網,你還沒出生呢。”
舒正國進電網係統前在一個小學教書,說起話來最好長篇大段,周榆白也不嫌棄他囉嗦,就那麼聽他從上山下鄉講到電網風雲,從掃黑除惡講到國家力量。舒嘉芙是聽不下去了,他們舒家沒一個聽得下去的。
有了墊背的,她幫著媽媽收拾了碗筷站在玄關換鞋:“爸媽,我去機場一趟,祝願來南城了,我去接她。”
“小祝來了啊。”
舒媽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今晚讓她來家裡睡啊,彆費錢去住酒店了。”
祝願滬姐一個,有著一位資本主義的父親和一位擁有十四個國家護照的母親,怎麼會在意那幾個錢,對她來說灑灑水啦。不過舒嘉芙沒說:“行,我告訴她,來不來讓她決定。”
舒爸問:“你開車去嗎?”
舒嘉芙點頭,舒媽看了眼沙發上快被舒正國說死了的陳敘博,交代道:“把你弟弟和小白一塊帶出去玩玩。”
舒嘉芙:“機場有什麼好玩的。”
陳敘博立刻站起身來:“好玩,特彆好玩,我從小就樂意上機場待著。”
他十分義氣地拉起第一戰場的周榆白:“周榆白也好久沒去了,特彆想念從國際機場上空降落的感覺,我們跟我姐一塊去。”
周榆白甚至來不及出聲和舒爸打招呼,就被拖拽著走了。
舒正國“誒誒”兩聲,門被關上了。
舒媽在廚房瞪他一眼:“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
“婦道人家,懂什麼。”舒正國敢怒不敢言,那話也隻是在心裡說的,佯裝吃菜。
舒媽在廚房吼了聲:“就差你的碗了,趕緊的!”
舒爸手一抖,風卷殘雲結束戰鬥,自覺進廚房,水槽裡收拾得乾乾緊緊,他當然不敢讓舒媽給他洗,乖覺動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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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搡著出了門,舒嘉芙和他們一塊下樓去了車位處。
她沒真帶他們去機場玩,等人上了車,發動了車輛問道:“去哪?”
陳敘博拉開後座上去,握拳錘了下舒嘉芙的肩頭:“上道。去市中心體育館吧,李碩他們在那打球呢。”
他看向旁邊,還特意往裡挪了位置,沒見人上來,伸出頭去:“白,怎麼說?”
還以為他有彆的打算,結果周榆白拉開駕駛座,自顧自做了進去。
“隨便。”
車發動了。
舒嘉芙不常開去體育館的路,就在屏幕上定了位,後麵有車要出來,正滴著喇叭讓她讓路,舒嘉芙看著後視鏡打方向,分出神來輸入定位,手還擱在屏幕上。
周榆白看了眼:“我來吧。”
舒嘉芙單手打方向盤,精力都放車外了,沒注意周榆白上身側過來,貼近駕駛座的位置,那雙手不經意的擦著手背,有些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