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悅什麼?他喊她嘉芙?
文承屹看著人消失在餐廳一隅,無力的垂下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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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空調打得足。
陳敘博一上車就沒完沒了:“臥槽姐,你和文魔頭相親?”
“什麼魔頭?人家說話都溫溫柔柔的。”
舒嘉芙在開車,沒看到周榆白麵上一閃而過的煩躁不安。
陳敘博說:“你彆看他說話和和氣氣的,心可壞著呢。正所謂無所不用其極說的就是他,為了逮逃課的學生,經常玩出其不意,點名的時間不固定,次數也不固定,但隻要點你沒在,百分百給你算缺勤。”
舒嘉芙:“你逃課還有理了?”
陳敘博一點不虛:“思政課這種水課嘛。專業課我都好好學來著。我們這次的大賽,冠軍呢。”他伸手拍副駕駛的周榆白:“對吧,白。”
舒嘉芙看來。
周榆白“嗯”了聲。
察覺到他情緒不高,舒嘉芙切了個舒緩的歌單。
常用場景是睡前,或者泡澡的時候,所以舒嘉芙降下點車窗來,生怕自己睡著了。
先將陳敘博送回南大,又向景南街駛去。
萬嘉花園、南大、周末不營業、景南街都在一條直線上,南北的差彆,順路。
周榆白不說話,也不笑,沒什麼表情,坐在副駕駛閤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明明沒有任何的爭吵和矛盾,可舒嘉芙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但她也莫名,隻當自己多心了,想是他大創太累,也沒說話。
停了車,舒嘉芙喊他:“小白。”
他睜眼。
“到了。”
“好。”
簡短對話,下車,關門,他雙手插兜走在前頭。
舒嘉芙拿上包鎖了車,跟上去。
燒烤店還是歡聲笑語,炊煙嫋嫋,前頭的人步子快,一轉眼消失在拐角。
舒嘉芙手一頓,察覺到那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她略微怔忪。
接過大楊哥遞來的可樂,在台麵上壓下十塊錢,跑過去了。
大楊哥在背後,上身夠出櫃台:“還沒找錢呢!”
舒嘉芙握著兩罐可樂,剛從冰櫃拿出來,還冒著冷氣兒,鑽手心的冰。
他今晚怎麼了?
初見時他來買可樂,這本就是給他的,人卻先走了。
舒嘉芙快步走過去,想著至少先交到他手上。
一轉彎,發現他倚靠在巷子的白牆。
舒嘉芙停下。
他手插著外套的兜,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石子兒玩。帽子又拉上來了,蓋住大半張臉,借著月色隻能看見削尖的下巴,冷硬的下頜。
是在等她。
舒嘉芙鬆了口氣,在想原來他不笑時看上去一點也不好接近。
她能察覺到些許情緒。
他很不爽。
“小白。”
舒嘉芙喊。
他抬頭。
身後人聲鼎沸的街,深巷裡他們隔著不遠兩兩相望。
周逾白抬頭,額前的碎發動了動,漏出一雙沉鬱的眼睛,淬了些許心事,看上去,他不開心。
舒嘉芙將手裡的可樂遞給他,他悶了一會兒,看上去不想搭理她,卻還是說了句:“謝謝。”
然後轉身朝巷子深處走。
這一路都沒有路燈,黑沉沉的,往常舒嘉芙總是要打開手電的,這次卻沒開。
她能感受到周榆白放慢步子在等她,可就是不說話。
舒嘉芙思忖了會,率先打破沉默。
“彆給自己太大壓力,累了就休息會。”
周榆白步子一頓,側頭看她,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麼。
風聲仿佛深藍的海潮撲湧,他窒息,幾乎溺斃。
冷淡視線就這麼凝落在她的身上,半晌,周榆白問:“休息了就會被彆人搶走怎麼辦?”
他的眼睛總是笑盈盈的,至少在今天之前,舒嘉芙所見過的他,溫和、無害。
舒嘉芙以為他在說學術成果,安慰道:“是你的,彆人搶不走的。”
他不語。
6棟。
拉開單元樓的鐵門,“咯吱”一聲,兩人的腳步聲在樓道裡響起,過了拐角,爬上台階就是二樓。
月光將影子斜斜打在斑駁老舊的牆麵上,到家門口,舒嘉芙說:“…那晚安。”
“嗯,晚安。”他說。
他站在原地,等她進去。
舒嘉芙轉身,將鑰匙插進孔中。
“姐姐。”
周榆白忽然喊她。
舒嘉芙回頭,他的眉眼在月色下更加立體,顯得疏離冷漠,他問:“真的是我的嗎?”